即便是不情不願,可六淨還是被離夙“強硬”地拖走了。
離夙和六淨在林間穿梭,因著昨日洪水的肆虐和一場大雨,林中幾乎沒有其他動物,鳥兒早就在大雨傾盆之際匆忙逃去,而那些小動物們也是如此,洪水之害令它們倉皇逃竄。
如今的林間莫說野雞,就連雞毛也看不到……
從昨日落水至今,除去那二十個龍貢果,離夙和六淨都未曾進過食,雖然尚且可以忍耐,可腹中發出的饑餓聲卻也是讓人不太舒適。
六淨皺著眉頭,捂著腹部,揉了揉,目光四散間,忽得眼眸錚亮,散發著奇異的光彩。
“離夙,你看!”六淨拉著離夙的手,驚喜地喊道,明亮的眸子裏冒著的精光,幾乎要點亮離夙的整個世界。
離夙順著六淨指著的方向望去,隻看到前方是一大塊田地,裏麵平臥著的是一大片深綠色的葉叢,與楓葉有些類似的形狀,隻是沒有明顯的分徑,莖葉偏深,葉麵略淺。
“那是什麼?”離夙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六淨彎著唇不語,笑意盈盈的眸子裏滿是戲謔,“美男,可否動手?”
“動手?”離夙的聲音透著疑惑。
“嘿嘿。”六淨狡黠一笑,彎彎的眉眼裏滿是靈動。
六淨鬆開離夙的手,繞到離夙的身後,抬起手,推著離夙的後背,促使著她向前走去,“走了,動手了……”
離夙無奈地被六淨推著,朝著那一大片田地走去。
六淨拉著離夙走到那一大片的田地,鬆開手,六淨在地上搜尋了一圈,目光定睛到一旁的兩根有些小粗的樹枝上。
彎下腰,六淨撿起那兩根小粗的樹枝,而後站起身來,素手將其中一根樹枝遞給離夙,拉著離夙蹲下了身子,另一隻手在撥弄著這些深綠色的葉子下的莖脈,細細地尋著根係所在。
蹲下了身子的離夙也才看清,覆在這些葉子之下的莖脈錯綜複雜,交雜在一起,交結出一個個複雜的結,根係也難以尋找,而掩埋著根係的是看似堅硬的紅色的泥土,一塊一塊的。
驀得,六淨歪著身子推了推離夙,纖細的手指指著土堆中的一處,道:“快挖。”
離夙道不明,卻還是聽從六淨的話,有些笨拙地使著手裏小粗的樹枝,挖著那根係處,在將一小波一小波的泥土從中挖了出來,挖出一個小小的坑。
樹枝還在戳著紅泥土,一波一波的,突然停住了,似乎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卡住了,離夙皺了皺眉,拔出樹枝,想要用力戳下時,被六淨一手攔住了。
“別戳!”本還在挖紅泥土的六淨眼尖地看到離夙的行為,頓時緊張地喊道,攔住離夙的行為,拔出自己的樹枝,一邊輕柔地挖著被離夙挖出小坑的邊緣,一邊解釋道:“你戳得可是我們的午膳,小心戳爛了。”
被六淨念了一句,離夙的眉頭皺得深深的,有些愁苦大深地看著六淨的動作,深邃的眸光盯得緊緊的,一瞬不瞬。
六淨小心翼翼地撥弄著旁邊的紅色的泥土,撥開泥土之後,漸漸一個像石頭一樣的硬塊露了出來,淺露出來的一角,至少有拳頭大小。
見狀,六淨麵露喜色,更加賣力地撥弄著紅色的泥土,在硬塊地周圍挖出了一個深深的一道小鴻溝。
“啪”的一聲,是樹枝斷了,發出的清脆的聲音。
六淨丟掉手中斷了的樹枝,挽起寬大的袖擺,直接徒手探向那個小小的坑,一把握住那個看似堅硬的硬塊,使勁,一下子就把硬塊拔了出來。
轟得一聲, 是六淨因著拔硬塊的衝勁,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發出的聲音。
“嗬嗬……”離夙蹲著身子,側首看著六淨摔坐在地上的樣子,甚是狼狽,也不禁抿唇笑了笑。
“笑什麼笑!”六淨微紅著臉頰,一把將自己從土裏拔出來的硬塊丟到了離夙的懷裏,而後,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擺。
反正被洪水衝刷過的身子早就已經汙濁了,也就不在乎這樣的一點點髒,六淨也大大方方地繼續尋著根係,挖坑。
“這是紅薯?”離夙拿起懷裏的硬塊,摩挲了一下,擦拭掉表麵的紅泥土後便發現了這個依舊深紅色的硬塊,與那表麵深黃色的紅薯有著幾分相似,故而也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嗯,這個叫紅瓤紅薯,味道比普通的白瓤紅薯更為香甜。”六淨賣力地挖著另一個坑,又拔出了一個紅薯,周而複始,約莫,拔出來七八個有兩個拳頭大小紅薯也就停止了挖坑的動作。
六淨用手將那些個被挖出的坑洞重新填了回去,又牢牢地把根係埋好,方才拍了拍手,很是滿意地卷起寬大的衣擺,將這些個紅薯一個個的放到自己的衣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