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聽著傅流音的話,閉上眼後,陷入黑暗的一切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耳畔傳來的是齊瑉的哀嚎聲,以及每一聲的拳腳聲。
“紫玉姑娘。”傅流音那刻意壓低了的帶著中性卻又雌雄莫辨的聲音在紫玉的耳邊響起。
“公子,紫玉可以睜眼了嗎?”紫玉詢問道。
“可以。”
應聲,紫玉緩緩地睜開眼,卻看到傅流音正用一根長長的綢帶將齊瑉捆起來,而那本囂張跋扈的齊瑉此刻,本算得上周正的麵容上滿臉淤青,鼻青臉腫的模樣好不滑稽。
“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居然敢打本少爺!”齊瑉歪著紅腫的嘴,努力地將狠話說清。
“砰!”的一聲,是傅流音一拳向齊瑉的臉上招呼而發出的聲音。
“吵死啦。”傅流音目光冷然地看著齊瑉,薄薄的紅唇上微抿著,白皙的臉上那半邊銀色的麵具好似帶著森寒之氣,讓齊瑉嚇得咽了咽口水,往後躲了躲。
“公子。”紫玉看著傅流音的動作,上前了一步,有些擔憂道:“你還是快走吧。”
齊瑉終究是當朝太傅嫡孫,身份尊貴,即便現在落入別人手裏,可是隻要小命無礙,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定然會將整個離城翻遍,找到傅流音,到時可就不是如此簡單了。
“哼!走?快放了本少爺,否則本少爺要你在離城內活不下去!”齊瑉一聽紫玉的勸解,當下梗著脖子,硬起氣來,扭動著被五花大綁的身子。
“嗬。”麵對齊瑉的威脅,傅流音不怒,反而是勾起了薄薄的紅唇,嘴角彎起的弧度既嘲諷又冷意,“那又如何?”
“你!你快放了本少爺!”齊瑉一看威脅無用,惱怒地扭起身子,想要掙脫捆著自己的綢帶。
又是“砰!”得一聲,這一次,傅流音則是緊握著拳頭,朝著齊瑉的雙眼打去,分別留了一對烏青眼給齊瑉。
“啊……”齊瑉吃痛地慘叫著,他眨眨自己滿是烏青的眼,麵上的表情僵硬的不敢動彈,眼睛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讓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撲呲……”站在一旁的紫玉看著齊瑉的眼睛,頓時忍不住輕笑出聲,銀鈴的笑聲如黃鶯般美妙,臉上那素來淡漠的神情此刻也換上了活靈活現的靈氣。
“臭婊子,不準笑!”齊瑉聽到紫玉的笑聲,也顧不得貪看紫玉這難得的美妙,羞憤地大喊著。
“砰!”的一聲,傅流音站起身來,抬腳就給了齊瑉一腳,冷冷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咳……咳咳……混蛋!”齊瑉挨了重重的一腳,隻覺得心肺間幾乎要炸裂一般,劇烈地咳嗽著。
“紅顏當亦寵而非視草芥。”傅流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齊瑉,那冷冷的眸子裏有著殺意。
她同樣是一個女子,自然能夠明白這世道對女子有多麼得不公,而方才在外,聽著紫玉的琴音,那淡漠如死寂的琴音中有一絲絲的期盼。
那是渴望自由的期盼,就如同在死水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要抓住,卻又知道這脆弱的稻草根本就救不了她,這樣有期盼卻又絕望的情感讓傅流音不禁得同情這位女子。
所以在紫玉跳出窗台前,自己才會出手救了她。
紫玉聽著傅流音的話,淡漠的眸子裏有一絲的水霧,卻不曾彙聚成滴,多少年的風塵生活,即使有著清白之身,她也隻是個青樓女子,看不到光明的青樓女子。
本想一了百了,卻意外獲救,甚至能夠聽到這般知音的話語,此生當是無憾了。
“呸!少在這邊扯些有的沒的,本少爺看你不過是看上那婊子的相貌罷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齊瑉吐了口水,不屑地說道。
“蠢貨。”麵對齊瑉的謾罵,傅流音薄薄的紅唇吐出淡淡的兩個字,隨即上前,往齊瑉的口中射入一顆藥丸,讓他防備不及地順著咽喉吞了下去。
而後,傅流音扯下一邊的簾子的一段,揉成一團,胡亂地塞進齊瑉的嘴裏,堵住了那張讓人厭惡的嘴。
“唔唔唔……”齊瑉被迫賭上嘴,無法言語,隻能通過瞪大眼神看著不斷接近自己的傅流音,眼神有些恐懼。
“讓開讓開,官府辦案!”
忽得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有著越來越接近的趨勢,樓下已然動 亂成一片。
傅流音單手提起滿眼恐懼,想要掙脫自己的齊瑉,剛要跨出窗台,卻在聽到樓下傳來的聲音時,頓了頓,而後將目光落到自己手裏的齊瑉身上。
“想不到你那個爺爺動作這麼迅速。”傅流音勾了勾唇角,語調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