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朝堂上頓時驚駭一片,紛紛將目光落到了站在傅繼清身後的李文博身上,各種懷疑各種打量的目光讓李文博羞愧著滿臉,低著頭不敢言語。
離陌禦從太監總管那裏接過離陌曜呈報上來的奏疏及一本深藍色的賬冊,翻開間,一目十行地掃視了一片,頓時“啪”得一聲,帶著威嚴的怒氣,目光冷冽地看著隱匿在百官之中的李文博。
“李文博,你好大的膽子!”離陌禦將奏疏隨手仍在龍案上,麵色冷凝地盯著李文博,天家的威嚴讓李文博恐懼地顫抖著身子。
“臣……臣……”李文博趕緊從隊列中走出來,撲身跪在大殿之上,慌張地不知該如何言語。
“戰王所言,你可認罪!”離陌禦冷聲道。
“臣……”李文博張了張口,他不經意間側首看了眼一旁的傅繼清,那淡淡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讓李文博一時駭然,頹廢地癱坐在大殿之上,無力道:“罪臣知罪,請陛下開恩!”
“開恩?混賬!朕養你是讓你貪汙受賄的嗎?”離陌禦氣得狠狠地抖了抖眉頭,滂泊的怒氣從身上散發開來。
“臣……”李文博挫敗地垂下頭。
他沒辦法開口,這樣鐵證如山,他要如何開口,這一筆筆的帳雖然都是以他的名義受賄,可大部分的賄賂都是進了傅繼清的手中。
可……為了他的女兒,他隻能扛下這樣的罪責……
李文博閉上眼,他咬咬牙,將頭上的烏紗帽摘了下來,放置在地上,俯著身子,破釜沉舟地開口,“罪臣認罪。”
“來人,將兵部侍郎李文博革職交由刑部查辦,徹查!”離陌禦冷聲開口。
大殿上的李文博就這麼毫無反抗地被禦林軍拖了下去。
百官看到這樣的一幕,不由唏噓,甚至有些擔驚受怕地縮著脖頸,生怕這雷霆之怒會降到自己身上。
“這本貪汙的賬冊裏,有些人,不必朕開口,坦白從寬將貪汙的錢銀上繳國庫,朕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不從,刑部查出,屆時就莫怪朕無情了!”
離陌禦的一雙厲眸掃視著整個大殿,威嚴的聲音在整個大殿內形成回音,震懾著那些本就心虛的人紛紛垂下頭,不敢去直視天顏。
傅繼清斂著眉,他垂著腦袋,深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狠戾,這招殺雞儆猴做得真是不錯。
看來他都小看了龍椅上的那個皇帝。
嚴厲懲處李文博,震懾那群貪官汙吏,讓他們坦白從寬,既可追回受賄錢銀,擴充國庫,又可警告這群貪官讓他們不敢再做些小動作。
一箭雙雕之策,把這帝王之術運用得算是極致了。
傅繼清微眯著眼,若是前幾日自己沒有狠狠地警示李文博,這場貪官案自己也無法全身而退,縱然現在損兵折將,但是能將傅家抽離而出,不被這事拖累,便也是一種最安全的做法了。
“刑部那邊,九皇弟多提點,務必徹查。”離陌禦忽得將目光落到仍舊站在大殿中的離陌曜,沉聲道。
“臣弟遵旨。”
“太子。”離陌禦轉移視線,看著站在左側隊首,從今日上朝以來,一直不曾開口過的離夙,肅然地開口點到。
“兒臣在。”離夙依舊是一身溫和儒雅的姿態,看似毫無殺傷力的臉上揚起三分淺笑,平淡的目光對上離陌禦,毫不躲避。
“國庫這邊就交由你審核。”離陌禦沉默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他看著如今越發置身事外的離夙,頓時有些看不透他這個兒子,若是不想對付傅家,那當初跪在禦書房內堅硬的背影莫不是僅僅隻是玩笑。
更何況,現如今離陌曜卻越發頻繁地在朝堂上出現身影,接觸朝政,這一點,讓離陌禦也不由地緊張。
“兒臣遵旨。”離夙沒有拒絕,卻也沒有表現出那般的熱忱,淡淡地開口。
“……”離陌禦看著這樣的離夙,一時間有些惱怒,移開眸子,他看著離陌曜,皺著眉問道:“前兵部侍郎上官允的案子有何問題?”
“回陛下,當年上官允被揭發通敵叛國的書信以及信物皆屬偽造,偽造者便是現兵部侍郎李文博。”離陌曜又從懷中掏出一封血書遞於了太監總管,再由他呈交給離陌禦。
“這是上官允親手書寫的血書,當年他因尋到那本賬冊的存在故而遭到李文博的誣陷,案子的證人現如今都被尋到,也承認了當年是收了賄賂才做了偽證。”
“上官允蒙受不白之冤,導致當年上官家滿門抄家,家屬皆落入樂籍和奴籍,此等冤屈理應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