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主如此豁達,真是令朕大開眼界,那不知公主看中了何人?”離陌禦疑惑地問道。
“貴國的太子殿下。”他木措目光掃視了一眼自己正對方默默無聞的,身著一身墨藍色錦衣華服的俊美男子後,悠悠開口。
而這話音剛落,整個大殿便陷入了一種死寂,各式各樣的目光閃動而過,紛紛落到那位依舊雲淡風輕的太子殿下 身上。
傅家女、皇後命,這樣不變的箴言,在離國可是百年傳承,若是讓靈國公主嫁入太子府,如今尚未冊立太子妃的太子又能以什麼借口去讓人家一國公主做小,那而平白讓一國國母之位交予別國手中,這樣的大忌哪個統治者會同意。
而聽到這話的離陌曜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頭,雖然若是離夙被迫娶了靈國公主對於他而言是件值得歡慶之事,這樣傅流音定然不會再跟隨著離夙,而自己便也有了機會。
但是,戰敗國的公主如何能夠嫁入皇室,更何況還是將來的皇後,這是萬萬不能做的事情。
也因著這樣的原因,離陌曜臉色上的冷峻才越發明顯。
整個大殿內,包過那個高高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陛下,眾人的臉色都忽閃不斷,卻僅有離夙一人,麵色依舊淡然,似乎談論的事情與他並無關聯,整個人透著一種閑情逸致地用膳著,舉止間有著說不出的優雅。
“太師,太子他早已婚配,若讓明達公主嫁過來,豈非委屈了公主殿下。”坐在龍椅上的離陌禦忽得開口,為難地解釋著,眉頭緊皺,好似確有其事一般。
離陌禦的話音剛落,整個朝堂上又忽得靜默了下來,安靜得幾乎都可以聽到眾人刻意屏住的呼吸聲。
“啪嗒”一聲,是離夙將執在手中的筷箸放下,搭在玉瓷的筷枕發出的一聲清脆聲,在靜謐的大殿內十分明顯地作響著。
離夙拿過一側的錦帕,輕輕地擦拭了一下本就很整潔的唇瓣,而後放下手中的錦帕,微微抬起頭,目光幽幽,俊美的臉上掛著三分淺笑的神情。
“太師造訪我離國,乃是兩國之幸。”離夙彎著唇角,淡淡道,似乎並沒有因著離陌禦方才的話而感到絲毫的不悅。
可這樣平靜如水的離夙才是令離陌禦莫名地有些擔憂……
“太子殿下果然如傳聞般溫潤儒雅。”他木措爽朗地說道,他雖然對於中原這些個長得白淨的男子沒有多大好感,但是也架不住明達公主的心悅,故而也就放下些成見,與離夙一般談笑風生。
聞言,離夙嘴角的弧度彎得更甚,他目光平視著遠遠坐在他正對麵的他木措,眼底那微微的笑意雖然顯露,卻並沒有多少溫度,離夙的目光錯開他木措,緩緩地移到他木措身後站著的那個身材有些瘦小的穿著靈國服飾,頭低得極為下去的小人。
“明達公主若是喜歡裝扮,倒可試試戲台上的感受。”離夙目光帶著冷凝,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木措身後的那抹嬌小的身影,微抿的唇瓣上透著一絲的冷意。
這樣簡簡單單的諷刺卻是將一國高貴的公主貶低為一個卑賤的戲子一般。
一瞬間,大殿之上變得躁動,眾人順著離夙的視線,紛紛將目光落到站在他木措身後的那抹嬌小的身影上,細細地打量著。
“太子殿下說笑了,明達公主又怎會出現在此……”
“你怎麼發現我的?”還沒等他木措去解釋,他身後的那抹嬌小的身影便從他木措的身後走了出來,大大方方地掀了帶在頭上的絨帽,潑墨的長發頃刻間垂落至腰間,三千發絲間,是一張長得小巧卻囂張無比的絕美容顏。
“公主殿下。”他木措見明達如此也知無法隱瞞,便也起身,右手放在心口,向著明達行了個禮。
“你怎麼發現我的?”明達沒有理會他木措,而是繞過他,徑直坐在了他木措方才的位子上,一雙鳳眸緊緊地盯著她對麵那個俊美無疆的男子。
離夙沒有回答,而是收回了視線,語氣變得漫不經心,“隱匿公主在使臣中,這便是貴國的誠意?還是貴國根本就是藐視我朝?”
兩句淡淡的質問,沒有多嚴重的口氣,說得輕如鴻毛,卻讓聽者重如泰山。
“太子殿下,我國並無此意……”他木措一聽,頓時心驚,這樣動則威脅到兩國關係的事情,嚇得他木措趕緊解釋道。
坐在位子上的明達聽著離夙這樣的話,淩厲的眉梢微微挑起,她抬起手,止住身後慌神的他木措想要解釋的話,而後目光掃視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離夙,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