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說:幼弟無礙,內亂已平。”
明達瞳孔一縮,震驚地看著行雲,她千方百計隱瞞的秘密居然早已被離夙知曉,而他非但不威脅自己甚至為自己處理王室內亂。
這究竟是為何?明達可不認為離夙是為了心悅自己,隻怕是另有所圖。
“明達感恩殿下所為,若是殿下有所吩咐,明達萬死不辭。”
“無須公主之命,主子但求一物。”行雲麵無表情地坦言而道。
“何物?”明達皺眉,她不解,是何物能夠讓離夙費盡心思?
他是堂堂的一國太子,有何物是自己才有的?
“七葉花。”
“七葉花?”明達一驚,這是靈國的鎮國之寶,又怎能輕易讓人,隻是此番七葉花作為靈國聯姻聘禮,若是離夙同意聯姻,七葉花本就該屬於他。
明達抿了抿唇,一張異域風情的臉上浮出了明了的神色。
原倒是如此,既求七葉花又不願聯姻,故而才以此舉為之。
“好,明達願給。”明達沉默了片刻,半響才笑而開口,離夙為了七葉花大費苦心,又為靈國王室鼎力相助,承下這樣的情,隻是以七葉花還之,是她占了便宜。
“屬下替主子謝過公主美意。”
“不必,替我謝過殿下的恩典,明達不甚感激。”明達命令下人從自己的馬車中拿出了一方紅色錦盒,遞於了行雲。
一番解說,傅流音抬眼瞅了瞅一臉淡然的離夙,暗歎這人的心思縝密,也為這人不以威脅明達而感到開懷,她知道離夙這番舉動隻是因為不想破壞自己與明達那忽如而來的感情罷了。
“四味藥材既已到手,可開始解毒了。”沐初雪將四個錦盒都放置在條幾上,一臉著急地說著。
離楓葉花期的第一個朔月之夜也僅有三日,越早解毒對傅流音的身子就越發的好。
“嗯。”傅流音點了點頭。
她身患錐心之毒之事,除了離夙與沐初雪之外,並沒有告知他人,哪怕此刻是在城東傅宅中,許易與孫老也是被她隱瞞著。
“茗蓮三錢,龍牙一兩,七葉花四瓣,搗碎,混以十碎之魂三碗,熬成一碗,服用。”
這便是錐心之毒的配方,在離夙的熬製之下,一個時辰後,他端著一碗泛黑藥汁走到了傅流音的房中。
“音兒,這藥可會有副作用?”一旁的沐初雪看著離夙端來的黑乎乎的藥汁,頓時皺起了好看的纖眉,很是擔憂。
“鬼醫配方,無人用過,誰又能知呢?”傅流音接過離夙手中的藥汁,她彎著唇,苦澀地笑著,就算是有什麼副作用又如何,再痛也不比錐心之楚。
“流音。”離夙蹙緊眉頭,喊了聲,目光焦灼地看著傅流音將要一飲而盡的動作。
看著兩個同樣如此焦灼的人,傅流音發出一聲輕靈的笑聲,“你們這是作何?我又不是去赴死,再者,無論如何也不會比身中錐心更糟糕吧。”
“……”頓時一噎,沐初雪和離夙兩兩相看,也說不出話來。
抿著笑,傅流音對著兩人搖了搖頭,隨即抬起手,將那看似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並不做任何的停頓,瀟灑幹脆如她一般。
“可還好?”離夙急切地看著用藥之後傅流音,“有何不對的反應嗎?”
“啊!”傅流音忽得皺眉,單手捂住心口,麵容扭曲成一個痛苦的神色,微微曲著腰,斷斷續續道:“心,心口……”
“流音!”
“音兒!”
離夙大步上前,攬著傅流音的肩,急迫地看著她,“流音,你……”
沐初雪也閃身到傅流音的身邊,握著她的手,想要看清傅流音的臉色。
“我,我……”傅流音難以痛楚的聲音壓抑著,忽得直起了腰身,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我沒事了!”
倏然間,離夙急迫的臉色僵住,他看著滿臉音容笑貌的傅流音,半響才回神過來,卻板下臉,緊抿著唇瓣,不開口,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傅流音,其中的冷然顯而易見。
“傅流音!”沐初雪看著開玩笑的傅流音,當即哭笑不得,怒喊著。
“我就是開開玩笑,別當真嘛?”傅流音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有些赧然,她低著頭,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玩笑有些過了。
“玩笑?你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沐初雪坐在圓桌上,輕拍著桌子,不滿地怒瞪著傅流音。
“我,”傅流音張了張口,又抬眼看了眼冷著臉,明顯是氣極了的離夙,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半響,傅流音懊惱地抬起頭,開口,“我……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