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尼姑收拾完碗筷,答了句,便也退下了。
沉默的忘緣,難得的蹙了蹙眉頭,將目光看向方才發出微弱之聲的窗台處,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打開窗扇,空無一人的窗外,讓忘緣更加皺了,收回視線,卻不巧落在了那缺了一小塊木料的窗沿處,凝視了半響,又若無其事地關上了門。
不稍半刻,佛堂內,又傳來了有序的木魚聲。
躲在梁柱頂上的離夙,深深地凝視著那間佛堂,捂住心口傳來的疼痛,緊緊地抿著薄厚適中的唇,最終消失在了梁柱上。
翌日。
下了山的離夙和傅流音,坐在馬車內,由著沉一駕著車離去。
“你怎麼了?”傅流音看著一聲不吭的離夙,皺了皺眉頭,柔聲問道。
直覺告訴他,離夙很不對勁,似乎從昨日回來之後就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離夙悶聲應道,俊美的臉上仿佛罩了麵紗,靜靜地出神著,看不透表情。
“你不會是看上了哪個小尼姑了吧?愣成這樣子?”傅流音狐疑地看著離夙,假裝很是不悅。
“……”離夙側首,凝眸而望,深邃的目光裏滿是傅流音一時間無法理解的複雜。
“停車。”離夙喊道。
馬車應聲停下,有些急促,車內的傅流音猝不及防地搖晃了身子,順勢倒在離夙的懷裏。
“離夙?”傅流音不解地看著離夙,雖然有些惱怒,可是看著這樣不尋常的離夙,傅流音很是擔憂。
離夙沒有開口,而是拉著傅流音下了馬車,徑直一路穿過了樹林,走到一處高處,抬頭望去,隱約可見淨雲庵的方位。
“流音,能和我一起朝著那裏磕三個頭嗎?”離夙指著淨雲庵偏靠後山處的方向,喃喃自語。
“離夙?”傅流音皺著眉頭,愣愣地看著極為不正常的離夙。
那是淨雲庵的方向,她知道,可就算那是她長大的地方,離夙也不需要和她一起磕頭吧,所以是離夙自己想要磕頭,可為什麼呢?
“算了。”離夙慢慢地收回指著淨雲庵方向的手,木然的表情讓傅流音一陣心疼。
“不,我們一起磕。”傅流音反手握緊離夙的手,散開皺起的眉頭,目光中滿是心疼地看著離夙,“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我們是夫妻。”
迎上傅流音心疼的眸子,離夙心口那揮之不去的疼痛漸漸變淡,揮散而開,湧出一股暖 流,滾燙滾燙的。
流音……
默然地牽著傅流音的手,離夙跪了下來,兩人朝著淨雲庵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凝視著淨雲庵的方向,感受著手心中的溫熱,離夙一直呆木的臉,終於慢慢地恢複了生機,唇邊溢出一抹笑意。
牽著傅流音,轉身離開了高處。
城東傅宅內。
沐初雪看著手中來自無門的密報,妖媚的臉上,凝結成霜,紅唇緊抿,不知在做何想法。
忽得,房內又閃過一道暗影,新的一份密報遞給了沐初雪。
收起手中的密報,沐初雪接過新的密報,打開,一目十行地看過,猛然,將手中的紙張揉成一團,布滿寒霜的臉上,帶著冷然,壓抑著怒火,“怎麼回事!”
“門主恕罪!”來人單膝跪下,蒙麵的臉上滿是驚嚇。
“左護法怎麼說?”沐初雪壓下燃起的怒火,強迫自己平息下來。
“護法正在善後。”
“善後?整個分舵都被人端了,還善什麼後!”沐初雪怒拍著桌子,嗬斥道:“給我查!究竟是誰,膽敢在無門頭上動土!”
“是!”暗影閃退。
空無一人的房內,沐初雪坐在凳子上,看著手中的兩封密折,被沐初雪揉成一團的密折是無門江南分舵被不知名的勢力端了的消息。
而另一封則是聊城新任知州上任的消息,原本錦莊在聊城的勢力龐大,幾乎掌控了聊城的經濟,可這也得益於聊城知州的配合,如今那位在任十多年都不成有過錯誤的知州,居然被告貪汙,下了牢獄。
而新上任的聊城知州,不知是太過清廉還是太過虛偽,居然將錦莊之人擋在了門外,甚至有幾分針對錦莊之態,使得錦莊幾處產業受損。
早在之前傅流音便讓沐初雪同時照看著聊城錦莊的消息,以防不測。
如今,事態這般發生,沐初雪的臉色又怎會好看到哪裏去。
錦莊出事,無門同樣出事,事情發生得未免太過巧合,讓人不自覺地感到危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