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另一隻袖口掩飾著,狀似飲下杯中物一般,將空了的酒杯放置在案麵上,傅流音的麵上不顯,漫不經心地側過頭,看著離夙,紅唇翁動著,若有若無地吐出一句,卻讓離夙一瞬間僵硬了身子。
眉頭微蹙,離夙對上傅流音的眼,垂下眼,看著掩在案麵下的那一隻素手,悄無聲息地觸及自己的手心,一個圓滾的藥丸遞了過來。
抿著唇,抬起手,為自己倒了杯薄酒,離夙端起酒杯,寬大的衣擺掩著半臉,借此將傅流音遞過來的藥丸吞了下去。
看著離夙這般毫不懷疑地信任自己,傅流音的眉眼閃過柔和,隨即被幽暗的冷凝所掩蓋,目光掃視著大殿,帶著審視。
究竟是誰……
七彩的綢帶攢動,大殿之中,舞女變換著身姿,妖嬈的身段迷惑著眾人,薄紗遮掩,隻餘魅惑的眼神勾引著他人。
忽得,一瞬間,宮樂聲響,變得鏗鏘有力,而大殿中的舞女,緊縮著綢帶,彩衣飄然,袖中一把利劍出鞘,明晃的光芒映入人眼。
“有刺客!”不知是誰喊一聲,大殿中慌亂成一片,破碎的聲音響起,驚慌湧上麵容。
“保護皇上!”
大殿中的妖嬈的舞女化作致命的毒藥般,分散到四處,有目標性地朝著皇上,太子和戰王而去。
離夙的目光微冷,拉著傅流音,躲開迎麵而來的劍光,腳下生風,移至一丈開外。
看了眼慌亂的大殿,離夙眉頭緊蹙,沉聲地喚道:“流音。”
“我明白。”傅流音慎重地點了點頭,讓離夙安心地離開。
離陌禦雖然會些拳腳功夫,可是比起這些殺手而言,無疑是雞蛋碰石頭,離國皇帝不能有意外,否則離夙這個太子就真的逃不過登基了。
明白離夙所想的傅流音,也不會在意此刻危機麵前,離夙並不在身邊。
劍光一閃,傅流音迎麵而上,攔住刺客的劍,讓離夙脫身而去。
大殿之上,離夙閃身到離陌禦的身邊,將離陌禦護到身後,由嚇傻了的太監總管扶著。
“劉總管,保護父皇。”離夙將麵前的低矮的案麵一腳踹向刺客,沉聲道。
“是,是,太子殿下,您小,小心……”嚇壞了的劉總管扶著離陌禦躲在離夙的身後。
而另一邊,離陌曜攬住傅雲舒的腰身,閃避著刺客的劍光,渾身煞氣地看著迎麵而來的刺客。
這一刻的離陌曜也沒有想到傅雲舒本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隻知道要護住他的王妃。
被離陌曜護在懷裏的傅雲舒,掩在眼簾下的眸光及其複雜,她下意識地攥緊離陌曜的胸口的衣裳。
“別怕。”離陌曜攬緊傅雲舒的腰身,冷聲開口,卻透著一股關懷。
傅雲舒沒有答話,靜靜地由著離陌曜的帶動,躲避著刺客。
“禦林軍!禦林軍!”
“救命啊!”
“保護皇上!”
亂成一團的大殿上,各種呼喊聲響起,血光湧開,傅流音反手奪下刺客手中長劍,將它刺入了舞女的腹中,一抹刺眼的紅 暈開。
傅流音眼眸微閉,推開舞女虛弱的身子,一道又一道的劍光,配合著離夙,將朝堂上的那些舞女一個個的了結。
“離夙。”劍光抹過刺客的脖頸,滿是是血的傅流音閃身到了大殿上,看著忽然倒下的離陌禦,眉頭緊皺,沒有想到今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種解毒丸身上也隻剩兩顆,給了離夙和自己,就沒有多餘的了。
“藥效發作了?”覺察到離陌禦的不對勁,離夙凝結成一片的臉上滿是寒霜。
“嗯。”傅流音站在離夙的身側,“我沒有多餘的解毒丸了。”
“離陌曜!”忽得,一聲驚喊響起,離夙和傅流音的目光望去,大殿的一處,離陌曜軟下的身子,壓在傅雲舒的身上,將傅雲舒牢牢地護住,而他的後腰,刺入了一把長劍,紅衣舞女狠辣的目光怔住一秒,一把拔出了長劍,欲再度行刺時,一道忽如而來的劍光,精準地刺入了舞女的心口。
瞪大眼的舞女,不甘地望著傅雲舒的眼,直直地倒了下去。
大殿上,傅流音還保持著橫著的素手,而素手上的長劍卻已不見。
“離陌曜,你怎麼樣?”傅雲舒單膝跪下,將受傷的離陌曜攬在懷中,麵上有些慌亂以及無法置信的驚恐。
“本王說,本王會護住你,本王,絕,絕不食言,咳……”臉色陡然間煞白的離陌曜攥緊傅雲舒的手,冰寒的眸子裏透著執拗,死死地看著傅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