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出征的大軍從皇城城門口,由著離陌禦的踐行,浩浩湯湯地離開了,朝著邊境兩地出發。
戰王府內。
傅雲舒裹著狐裘,站定在窗台前, 雙手推開窗扇,微微抬著頭,看向那漫天白雪的天際,抿著紅唇,不語。
“小姐,風大,關上窗吧。”知書看著神色恍惚的傅雲舒,忍不住地開口道。
雖然屋內燒著炭火,但是這冬日裏,天寒地凍的,這樣開著窗戶,吹著寒風,萬一小姐凍著了,她可承擔不起。
“知書,他走了嗎?”傅雲舒聽著知書的話,有些茫然,仿佛昨日離陌曜的囑咐還在耳邊縈繞著,那冰寒的聲音沒有多大的起伏。
“這個時辰,出征大軍應該已經出城了。”知書看著傅雲舒,遲疑了片刻,還是將自己今日聽到的消息,忐忑地告訴傅雲舒:“這次出征的除了王爺,還有,還有太子。”
太子?是離夙嗎?
傅雲舒聽著知書的話,不自覺地垂下了眼簾,顫抖的眼睫下的眸子帶著晦暗不明的情緒,腦海中閃過許多許多的畫麵,一幕又一幕,充斥著傅雲舒的腦海中。
離夙……這個她執念了十年的人,似乎也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忽得,腹中傳來一縷異樣之感,傅雲舒微微張了張口,有些吃驚,隨即素手覆上自己輕輕隆起的小腹,感受著那裏傳來躍動。
孩子,你這是在抗議,抗議娘在想其他人嗎?
這是為你爹爹打抱不平嗎?
“嗬嗬……”傅雲舒輕笑出聲,紅潤的唇角揚起,帶著一抹傾城的笑容,窗外的光線灑在傅雲舒絕美的容顏上,真當是應了美豔不可方物的第一美人的稱號。
“小姐?”知書呆呆地看著傅雲舒的笑容,難道小姐還對太子殿下念念不忘?
傅雲舒沒有應聲,她抬起眸子看著窗外。
離陌曜,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深深地吸了口氣,傅雲舒反手地關上了窗扇,轉身朝著書案而去,坐落了下來,抬起素手,執起筆,繼而抄寫著昨日抄到一半的佛經。
這些都是保平安的佛經,她所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日頭已然過了半空,太子府。
“混蛋!”帶著沙啞又帶著惱怒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
傅流音半倚著床頭,抱著被子,光潔的肩頭上星星點點的布滿了一個又一個曖昧的痕跡,可見昨日的那一場情事是如何的激烈。
撫著腰間,感受著那裏的酸軟,傅流音的臉上帶著憤恨的神情,又帶著一絲難受,她怎麼會不懂昨日的離夙究竟在想什麼,可她又不舍得拒絕離夙。
該死的混蛋,這一手美男計,用的真當是爐火純青。
傅流音閉了閉眼,咬緊著牙關,從紅腫的唇瓣中吐出兩字,“沉一。”
倏然間,空曠的房內出現了一抹暗影,沐初雪雖然回了無門,處理著無門的事情,可卻還是將沉一留了下來。
“少門主。”沉一的聲音帶著一抹不自然。
這旖旎了一夜的房內還是散發著一些曖昧不清的氣息,未經 人事的沉一也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離夙到哪了?”陷入惱怒中的傅流音沒有注意到沉一的話,壓低的聲音中滿是冷颼颼的語調。
“這個時辰,估計要到分岔的關口了。”
離夙與離陌曜所前往的邊疆不同,兩軍也需的到了關口才分開。
“好。”傅流音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吐出一字。
好你個離夙,吃幹抹間就想溜,可能嘛!
一瞬間,沉一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發涼,默默地為那個朝著邊疆出發的人感到同情。
太子殿下,你好自為之吧,少門主這次的怒氣有點深啊。
分叉的關口。
離陌曜抬起手,勒令著三軍停下,而自己則是看了眼離夙,獨自騎著馬朝著另一處空地而去。
見狀,離夙也隻是勾了勾唇角,同樣抬起手,讓自己身後的軍隊停了下來,駕著馬,跟著離陌曜上前。
小小的山包上,兩匹駿馬迎風而對,黑白相錯的披風勾勒出一副揮斥方遒的畫麵。
離陌曜一身墨色的戎裝,迎風飛揚的披風落在馬背上,頭盔下,冷峻的臉直視著前方的岔口,這裏就該是兩軍分開之處。
離夙,他居然要上戰場了,這點讓離陌曜有些錯愕,也有些莫名的情緒。
“九皇叔,前方便是兩軍分開之處了。”一身白色戎裝的離夙,忽得側首看向離陌曜,俊美的容顏上掛著幾分溫潤的笑意,率先開口。
離陌曜轉過頭,對上離夙的眼,握著馬韁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冷聲道:“戰場上不允許一絲一毫的懈怠,太子,莫丟了離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