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嚐到甜頭了吧(1 / 1)

這個意識一進入腦中,頓時,我的身體就像是被水泡過的海綿,又重又沉,那種酸痛無力的感覺,簡直比螞蟻在心口咬還難受。

他貪婪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從前斯文正派的樣子,完全扭曲的不成樣子,“嚐到甜頭了吧?你這身子可真是好寶貝,再不吃就要熟透了……”

眼看著林皓的手已經搭上了皮帶紐扣,我不敢再遲疑,隨手抓住個東西就往前砸過去。

萬幸萬幸,我竟然找準了準心,下一秒就聽見林皓一下子痛叫出聲,捂著半邊臉,破口大罵,“你這個臭表子,竟然敢紮我!”

用盡全身的力氣,我條件反射地滾到了一邊,地上的碎碗片瞬間紮進了肉裏,痛得我一哆嗦。

借這一點痛,我昏沉的腦子裏因禍得福,又擠出了一點清醒來。艱難地挪著雙腿往後退,不忘繼續威脅他,“林皓,你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女人,你今天敢睡我,明天我就能切了你的命根子!”

放下手,他臉上被碎片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子,鮮血披麵,瞬間變成了地獄來的惡鬼,“今天老子不光要弄你,還要弄得你生不如死!”

眼看他惡狠狠地撲過來,我心裏一陣絕望,撐著快軟成泥的四肢,狠心徑直往門口撞去……

後腦一陣天旋地轉,重重磕在地麵,傳來了一陣惡心的昏黑感覺。等我眼前慢慢有了光亮,隻模糊看到臉旁的一雙黑色皮鞋的鞋尖。

它是那麼明亮,看得我忍不住眯起眼睛,生怕被閃瞎了。

下一秒,它高高抬起,在我的頭頂筆直踹了出去。弧度堪稱完美。

幾乎同時,林皓應聲滾回了包間裏,聽動靜就摔得不輕。

他四腳朝天,撞得倒吸一口涼氣,怨毒地望著來人,“你是誰,憑什麼多管閑事?”

那雙鞋的主人輕嗬了一聲,冷漠而倨傲,根本不將他的質問放在眼中。隨即,那隻發亮的鞋跟毫不留情地送進了我的小腹中,踹得我瞬間佝僂了身子,弓成煮熟的紅蝦。

“問你呢,陳荼,”男人高高在上地望著我,用那一貫俾睨眾生的姿態,發號施令,“告訴他,我是誰。”

冷汗在我眼簾前慢慢凝聚,我爛泥一樣躺在那裏,抬頭看著被冷調光暈籠罩的人,呢喃出聲,“又是你……”

怎麼又是你,封寒北……

此時的我,已經被藥性影響的快要失去理智,隻剩下一點殘存的本能。而這一點本能,已經無法遮擋住心中最直白的感情。

手指慢慢抓住了他的褲腿,我抬起頭,用一雙眼睛慢慢看著他。那裏麵,藏著我深深埋葬的愛恨,和怨懟。

明明,我已經打算在不見天日的下水溝裏,肮髒齷齪地躲藏一輩子……明明,我已經想過踩爛這顆心,封藏所有如毒品一樣上癮的感情……

可是你這個人,一出現,一瞥眼,便讓我不住搖曳,不住撕裂。難道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什麼,非要我生一次死一次的折磨夠了,你才肯徹底鬆手嗎?

而在這一場相逢中,封寒北也不例外地亂了心弦。

慢慢傾下身,他打量著腳邊的女人。這女人已經幾近昏迷,四肢微微地抽搐著。身上的旗袍客氣點叫衣服,直白點,隻是一點破布,裏麵的皮肉都看得一清二楚。

雪白皮膚上肆意遍布的指印,肩頭滲著血的牙印,還有無數不斷淌血的傷口,讓她看上去狼狽而破敗。

說實話,封寒北本該感覺出了一口惡氣,或者幹脆任由她躺在地上,在這裏丟人現眼。

然而,被人私下稱為冷血AI的封總,卻並做不到。

畢竟這個女人,是他此生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最愛的人。

他從沒有覺得世上有這樣的魔力,能夠掌控自己的喜怒哀樂,乃至生死存亡。冠上封寒北的代號,他隻需要按部就班,一絲不差地執行著所有命令。

可是遇上了陳荼之後,封寒北就明白了——那種就藏在這個女人的發梢裏,嘴角裏,時時刻刻令人著迷。

甚至,她差點可以成為自己的妻子……

恍惚之間,一隻手慢慢攀上了封寒北的小腿,連圈緊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半滑不滑地掛在那裏。

就這麼輕輕一下觸碰,便在封寒北冰封了八年的心口,鑿開了一絲縫隙。它再也不能那麼固步自封,那些被冰凍的,又酸又痛的感情瞬間複蘇,壓不住地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