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嘉寶臉色變得又青又紫,湊上前聞了一口,瞬間幹嘔著退後,頻頻擺手,“不能喝,這個喝下去會死人的吧!”
“嘁,你算什麼男人啊。”圍觀的客人們噓聲一片,起哄著說,“連杯酒都不敢喝,你不如回家喝爽歪歪啊?”
哈哈大笑聲,瞿嘉寶的進退維穀,還是駱雪菲臉上的微微冷笑,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你想讓他喝死嗎?”我不客氣地質問。
誰料,駱雪菲壓根不溫不火,根本不想和我硬碰硬,佯裝無辜地聳了聳肩,“我不過是請未婚夫喝一杯酒,就算是瞿子仁來、我哥來,誰能管的了?”
“如果你不喝,就跟我上樓,你自己選。”
被噎得無話可說,我找不到任何辦法來阻止,隻能像個泥塑的人一樣,坐在沙發裏幹瞪眼。
眼看著瞿嘉寶伸頭縮腦、猶豫不決的樣子,駱雪菲一聲輕笑,“怎麼,不敢了?”
她隨後加碼,一下子說到了人的心坎兒裏,“隻要你喝完這一杯,我就和家裏說,咱倆的訂婚立刻取消。”
霍然站起身,瞿嘉寶雙眼瞪大,“你說的,不會反悔?”
“當然。”
鼓起一股勇氣,瞿嘉寶端起了滿滿一杯酒,就打算往口裏灌。
我驚得一下子拽住他的手腕,“你瘋了?”
剛剛他就已經喝了不少了,這一杯下去,怕不是要橫著出去了。
然而,他已經被迷了眼了,一把拍開我的手,仰頭打算直接喝下去。
“等等,”望著那晃動的酒液,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我喝,行不行。”
瞿嘉寶不自覺長大了嘴巴,“沒必要的,這是我的事情,你……”
吃力地勾了勾嘴角,我直接看著駱雪菲,問她答案,“行,還是不行。”
眼神露骨地在我臉上掃過,她當然回答,“你請便。”
握著酒杯,我的手微微有點發緊。
誰都不是個聖母,我更沒有什麼舍己為人的偉大情懷。人情債人情了,瞿嘉寶曾經幫過我,這一次就當是還他一次人情了。
不自覺閉緊眼睛,我仰頭開始灌了起來。
喝到一半,我的眼睛被辛辣刺激的緊緊閉起,脖子上青筋暴起,手在虛空中佝僂,胡亂抓了幾下,伸都伸不直。
那火龍一樣下肚的酒液,燒得我整個胃裏大火熊熊,接著就是腳下發虛,腦袋裏亂成一團。
可是我不能停,隻能僵硬地保持著吞咽的動作,直到杯底的液體涓滴不剩,我徹底成了一根木頭,呆呆地站在原地。
有人在問我有沒有事,可是聲音卻像是從天邊傳來的,隔著厚厚的濃霧,非常模糊。
兩眼越來越紅,我清楚聽見腦袋裏的一根弦崩斷,接著直挺挺地朝後倒了下去。
伴隨著玻璃杯墜落的聲音,客人們轟然一團的聲音,嘰嘰喳喳叫嚷的聲音。
與眾多嘈雜之中,駱雪菲的那聲冷笑,即使是在迷蒙之際,仍舊聽得最最清楚。
“這麼多年,還是傻|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