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蘇曉曼為我倒了一杯奶茶,順便問,“蛋糕要不要放到冰箱裏,免得化掉了。”
“好,麻煩你了。”
端著瓷杯,奶茶淡淡的暖香飄入了鼻中,從喉嚨到胃中像是被羽毛輕柔撫摸過,熨帖愜適。
輕輕抿了一口,我的眼睛卻閑不下來。順著百葉簾的縫隙,望向了那扇緊閉的厚重大門。
就在不遠處,那個關閉的沉色闊門辦公室,即使上麵沒有粘貼任何的標誌,仍舊沒有人敢隨意靠近一步。
封寒北就在那裏。
“你來找封總,沒有提前聯係嗎?”
“我就是順路來看看他,不想打擾他工作。”我說得心平氣和,撒謊都不磕巴。
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蘇曉曼說,“要不我找方特助說一聲吧,封總最近工作很多,你這麼等,不知道要等到什時候了。”
我問,“你們不是準點下班嗎。”
“以前是,不過最近封總加班的時候比較多,壓著技術組趕工,全線進程也跟著加快了。”
我沒有吱聲,心裏卻暗暗猜測:不會是因為上次和我大吵一架之後,禍水東引了吧。
正說著話,門口傳來了幾串腳步聲,方銘凱被幾個人圍在中心,邊走邊說話,正在討論著什麼問題。
“這個地方,技術再測試幾遍,速度還是太低——”
指指點點了幾處,他將文件一合上,對幾位職員說,“行了,先按照封總的意思改吧。”
周圍的人剛剛走完,肩膀被輕輕一拍,令方銘凱瞬間扭過頭。
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蘇曉曼倒不像是其他人一樣,對待這位大老板的助理過分禮貌,隻是喊了一聲“方助理”。
“有事嗎。”
“有位客人想要見boss,你要不要安排一下。”
方銘凱皺了皺眉,不太滿意這種越級的行為,然而等他望見我的時候,那一點點表情波動也全部消失。
麵對麵,站在休息室的正中間,方助理禮貌卻不容置喙地說,“封總現在不方便見客,陳小姐還是先回去吧。”
“就說兩句話而已,不會打擾太久的。”
他仍是拒絕,“抱歉。”
“那我在這裏等著,封寒北什麼時候有時間,就請他撥出兩分鍾,來同我見一麵。如果實在太忙,我自然會走。”
大約是見我語氣堅定,方助理也沒有再多說,“那好,您請便。”
這一請便,便是足足又兩個小時。
茶杯上的奶茶已經失去了溫度,冷冰冰的甜膩味道讓人有點惡心,讓我忍不住伸手將它推得更遠一些。
來來往往,都是忙碌工作的員工,幾次叩開了封寒北的辦公室,進去彙報工作。匆匆一瞥,漏出了男人認真俊逸的側臉。
金邊眼鏡架在鼻梁上,修長的手指習慣性地抵著鼻梁,他看著一份又一份文件,好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精準而敏捷。
合上文件,封寒北無意間抬頭,卻忽而瞥見了外麵一隅的身影,鋼筆的筆尖霎時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