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我就接到了曲屏風的電話,他告訴我,陳夢靈已經順利轉入了安定醫院。
“我剛剛給她做了一個檢查,看上去精神還不錯。雖然現在還是在隔離間,不過單人單間,你們大可以放心。”
我嗯了一聲,問,“我能去看一眼嗎?”
“這,還是再等等吧,”對麵沒有直說,委婉地勸阻,“你有什麼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轉達的。”
呐呐一聲,我不再強求,“算了吧,這太麻煩你了。隻要她好就好,我見不見也是一樣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掛斷電話之後,我卻緩緩蹲了下來,隻感覺雙肩上的壓力,快要將兩塊骨頭壓碎。
夜晚,江堤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廊下,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我抓著欄杆,指甲用力的青白,再一鬆開,慘白的甲肉頓時湧上紅血,染紅一片。
眼淚砸在地上,我不顧周圍人來人往,哭得兩隻眼睛都模糊了視線。
這個刻骨銘心的生日,我搞砸了方案,失去了家人,更別說那個鏡花水月般的封寒北。
一切如同多米諾骨牌,一個緊挨著一個樹立,嬉嬉笑笑地手拉著手。
當背後伸出一隻黑手,悄悄一推,它們便迫不及待地倒下,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令我幾乎爬不起來。
雙眼紅腫直起身,我沉重的腦袋裏帶著窒息的感覺,頭昏腦漲,感覺天旋地轉。
保持著這樣昏沉的狀態,我連幾時回的家都沒有記憶。
一打開門,原本在沙發上坐著的人,頓時騰地竄起來。
“陳荼姐,你總算回來了……野哥,野哥,人找到了!”大頭扭頭,朝陽台急切地呼喊。
費力地抬起腫痛的眼皮,就見陽台的門瞬間打開,江野扔下手機,快步向我跑來。
接著,他一把將我拽住,“陳小荼,你真是骨頭硬了!電話電話不接,你還想折騰我幾次是不是!”
“輕點,我腦袋都被你喊疼了,”大嗓門聽得我太陽穴裏炸裂生疼,摸到沙發上坐下,“怎麼了,這麼一驚一乍的。”
“陳荼姐,咱們下午有大收獲。我們抓住了那個發帖的女的,她答應馬上把謠言澄清了。不過關於動機,你猜她怎麼說?”大頭湊近,語速極快。
“有人指使。”我屈起手指,揉壓著太陽穴。
大頭頓時一愣。
我冷笑一聲,繼續扔炸彈,“還是駱雪菲安排的,對不對。”
“靠,真是神了,”半天之後,大頭才憋出話來,“姐,你怎麼啥都知道呢?”
仰頭靠後,半晌之後,我突然開始古怪地笑起來。
整個客廳裏都充滿了我的笑聲,顯得特別詭異。
“陳荼,你發什麼瘋,你給我坐起來!”
拽住我的手臂,江野嘴角抽搐,試圖將我往起拽。
“嗬,我這是開心啊。”
軟的和根麵條似的,我任由他提起來,笑容慢慢凍結,成為了一種陰森枯索的表情。
“駱雪菲,你這麼折磨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我自言自語地說著。
……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了榮千的來電。
秦桑昨天才說要考慮考慮,今天就通知我,讓我到公司來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