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拌著杯子,丁妙歌的心情和旋轉的褐色液體一樣,轉著一圈又一圈的漩渦,全都是苦澀難當。
落寞地盯著雪白的瓷杯,丁妙歌眼圈染上了一點紅色,喃喃出聲。
“寒北哥……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我默默地啜飲著,心裏暗道。
當然,從前封寒北怎麼會是這樣。
他會為了你,去盡心盡力挑一件美麗的飾品;他會為了你,半夜從床上下來,接通越洋電話;他會把你捧在身邊,盡心嗬護。
抬起眼皮,我脫下了剛剛偽裝的收斂外衣,整個人的戲謔和嘲弄全都袒露出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會對你那麼好?他寵著駱雪菲是理所當然,那你呢,難道是無緣無故?”
她眼中閃爍,“我不懂你的話。”
低笑一聲,我將咖啡杯放回托盤中,回說,“理由很簡單。一,是你那位玲玉阿姨的要求,他都會照做;二,是因為他心底有不可言說的秘密,他隻是在找一個寄托的地方。”
看著她陷入怔楞裏,我心底有種莫名惡劣的快感。
我繼續說,“我再告訴你,為什麼封寒北會這麼反常。因為他要敲山震虎,通過你的嘴巴,轉達給駱玲玉。”
緊緊咬著下唇,丁妙歌終於呐喊出了內心的真心話,有些失控地呐喊。
“不論寒北哥願不願意,他注定會結婚,他需要一個完美的妻子!他那樣尊重玲玉阿姨,怎麼可能拒絕她的要求?”
她的畫外音很清楚明白——我陳荼不可能成為那個完美的妻子,封寒北終究會向家庭低頭。
嘴角向下一沉,我不自覺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唏噓和嘲弄。
“看樣子,你還真是把人看扁了。封寒北早不是一個需要依靠家族的雛鷹,誰能管的了他?”
他經過風雨的洗禮,已經擁有了遼闊的雙翼,熠熠生風,翱翔與整個漢城。
就好比這一次,男人強勢地將我帶出了封別館,甚至安插在FENG氏裏工作……就已經是完全冒著駱玲玉的大不韙了。
駱玲玉以為自己的兒子永遠會百依百順,任由她捏扁搓圓;殊不知,八年前的封寒北,和現在封寒北,已經大不一樣。
隻要他不點頭,哪怕是親生母親,也不能逼他做違心的事情。
站起身,我從錢包裏抽出了兩張紙幣,壓在了瓷盤下。
“多謝你的咖啡,我該走了。”
直到離開,我都沒有將封寒北的那個秘密說出來。
我們都有秘密,藏在心底,反複難忘。
他那個秘密的名字……叫做陳荼。
——後話
靜靜地坐在桌前,直到掌中的咖啡杯徹底冰涼,丁妙歌都沒有改變過姿勢。
她搞不懂,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番模樣。
她以為……她以為,一切已經是秘而不宣,她已經名正言順了啊。
至此,丁妙歌不得不開始幻想,設想。
“如果沒有陳荼,該有多好?”
沒有這個真正的寶貝,她哪怕是個贗品,又有誰能分辨得出真假?
回過神來,地上一張折疊的紙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似乎是剛剛從陳荼包裏掉出來的。
撿起了白紙,丁妙歌展開之後,細細看了一遍。
“連輝……”
仔細念著這個名字,女孩兒心中微動,深深記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