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會兒,我還是選擇打開了大門,同她麵對麵相見。
看到我穿著居家服的樣子,丁妙歌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她很快就壓了下去。
“陳小姐,我沒有打擾到你吧?這麼貿貿然的來叨擾,真是不好意思。”她的眼神烏溜溜的,看上去非常真摯。
客套的話被她說完,我也沒有話可說,隻得請她現在沙發上稍候,自己轉身先去洗漱一番。
帶著一口清涼的漱口水味兒,等我再走出來,瞬間被眼前的一幕看得雙瞳驟縮。
落地窗的窗簾被升起,九點鍾的溫柔清光照亮了屋子,像是柔軟的金沙一樣,絲絲縷縷地漏進來。
鮮少生火的開放式廚房裏,站著一個僅著白色毛衣的女孩兒。她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臂,端起水壺,衝泡入玻璃茶壺中。
風幹後的各色花茶,隨著熱水起起伏伏,浸染成深沉的顏色。隨即,淡淡的清香味道彌漫開來,帶來了一年的夏冬四季。
看丁妙歌無比熟稔的姿態,動作間自然而然,顯然是來過這裏多次。她比我更像是長期居住在這兒,再反觀我一身齊整的模樣,才像是個外來的客人。
當然,“女主人”本人並不知道我閃過的念頭,一抬頭見到我,頓時笑得燦若春花。
“陳小姐,我剛泡了一杯花茶,正好適合空腹時候清清胃口。”
說罷,她親自送了一杯,放到我手邊,俏皮地說了句“小心燙”。
我微微翹了翹嘴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溫熱清甜的滋味一點點擴散,咽下空蕩蕩的胃中,出乎意料的熨帖舒暢。
見我一飲而盡,丁妙歌也開心起來,一邊說,“我還擔心這些茶會變味呢。我半年前來的時候,它們就放在冰箱裏,我提醒了幾次,看樣子他都忘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無心昭示的親密,反而更比直白地說更有衝擊力。
當然,此時的我已經雲淡風輕了,隨你說什麼,咕噔咕噔地喝了好幾杯,就是不接話。
什麼客套寒暄,不好意思,不存在的。
憋了半天,還是小姑娘裝不住事兒,眼巴巴的開了口。
“陳小姐,我能去寒北哥書房一趟嗎?上次拍賣晚宴上的那副天使之窗,我想把它送給你們。”
我心裏冷笑了一聲,麵上依舊很成熟很大度地說,“你問封寒北去吧,他說沒意見就行。”
一聽這話,她頓時萎頓了下去,纖長的眼睫不安地下垂抖動著。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寒北哥很少再接我的電話,都轉給了方助理。”
我心裏道:你那樣不管不顧地表白了,封總當然躲都躲不及咯。
當然,表麵上我一聲未吭,裝作左耳進右耳出。
手緊緊揪著毛衣的下擺,丁妙歌仿佛鼓足了什麼勇氣,一抬起頭來。
“陳小姐……其實我可以幫你的。”
“幫我?”
我有點好笑,盡職扮演著一個勾引了封寒北的狐媚子,“我現在活得有滋有味的,妙歌小姐還能怎麼幫我?”
她說得篤定,雙眼認真,“駱雪菲。”
“我知道,你想對付駱雪菲……我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