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到此處,我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按壓下裏麵跳動的神經。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到時候真要選這一步……那我寧可去答應丁妙歌的條件。
左右,不過就是要放棄封寒北罷了。
左右……我早已經選擇放棄了。
此時,我隻知道少年人是坦率,可卻遠遠低估了少年人的惡毒。
我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她的要求,讓惡毒的雪球越滾越大,無數的意外和陰謀團團抱緊,於山巔上堆積溢滿。
待到它們雪崩而來的時候,我幾乎是猝不及防,瞬間被吞沒殆盡……
——
被丁妙歌打亂了心情,我也不想再留在家裏。正巧最近江奶奶告訴我,安定醫院會請來一位業界大牛坐診兩天,我便打算提前去一趟,為陳夢靈掛一個麵診號。
自從在FENG氏上班之後,我來到安定醫院的次數就減少了很多。從前在精神科的家屬中,我還有個拚命三娘的稱號。
那時候,如果院裏有任何新引進的治療儀器,或者是精神病領域的知名醫學教授過來,我都削尖了腦袋,去搶一個治療名額。
有一次,我不舍晝夜地刷到了一個專家門診號,卻被別人開後門搶走了。我氣得整晚輾轉反側,大清早就候在診室裏,一見到對方家屬,登時揪了上去。
任憑對方人數眾人,中間還有幾個八尺大漢,我硬是脫下高跟鞋,追了對方三層樓。
自那之後,整個科室裏都乖覺了很多。大家心裏有了無言的默契,不論搶誰的名額,也不能來搶我的。
這些在我自己看來,反倒是沒有什麼。隻要能夠讓陳夢靈多恢複一分,那我做的一切就是沒有白費。
走進了安定醫院,我直奔著精神科而去。剛到服務站,裏麵的幾個小護士見到我,就熟稔地打了聲招呼。
“小陳姐,今天就來啦,專家號還沒有開始排隊呢。”
“我知道,就是順路來看看你們,”手裏提來了幾杯熱飲,我放到台上,“趁熱嚐嚐,樓下剛出的新口味兒。”
幾個小姑娘哇了一聲,圍上來瓜分了奶茶,一疊聲朝我謝謝。
我手裏還剩下一杯摩卡,是專門給曲屏風準備的。不過看著主任室緊閉的房門,似乎他人並不在。
有個小護士看透了我的心思,解釋道,“我剛剛見曲主任好像去休息區了,要不你去那兒找找看?”
我婉拒了,“沒事,我就是想問問我姐的近況,他要是忙的話,我還是不來打擾了。”
同小護士們寒暄了幾句,我又仔細詢問了專家掛號的時間和注意事項,逐條記下之後,收獲滿滿地告別離開。
電梯口的人很多,我便換了個方向,打算從安全通道的樓梯下去。
沒想到,我試著推了推安全門,發現它被鎖住了。
“奇怪,這裏被封了嗎……”
口裏嘟囔了一句,我還沒有來得及邁步離開,卻聽見門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哭聲。
“曲屏風,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隨後,曲屏風的溫和聲線條響起,這一次不同於以往的斯文輕柔,卻多了幾分疲倦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