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離開的時候,我曾經親口許諾過,一定要駱雪菲跪在會議室的地板上,低聲下氣的求我回去才行。
我沒有說氣話,也不是白日做夢胡咧咧。一個唾沫一顆釘,可都是作數的。
“陳小姐,您這是在為難我麼?”很顯然,方助理的口氣裏多了幾分不耐煩。
他大概以為我是在故作姿態,恃寵而驕,“難道您需要boss親自來請才行嗎?”
我也懶得多解釋,“不,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要是還有什麼問題,自己去問駱雪菲……我還有事,先掛了。”
幹脆地掐斷了通話,我挑挑眉,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時間也醞釀的差不多了。現在一定是駱雪菲最春風得意的時候,踢掉了一個絆腳石,偏偏封寒北又不能為難她,那叫一個快活。
然而老話說得好,樂極是會生悲的。
我說過我要讓駱雪菲不痛快,絕不是隨口威脅兩句而已。要是不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記憶,我怎麼敢丟下這樣的警告?
行動的時間,不早不遲,就選在了今天晚上。
脫掉了慣穿的大衣和高跟鞋,我轉身換了一身黑色的大棉衣和牛仔褲。不光簡單樸素,而且鼓鼓囊囊,連身材曲線都看不清。
長發綁成馬尾,又戴上一頂鴨舌帽,我將帽簷壓得低低的,在半身鏡前左右轉動,打量著自己。
隻要稍稍低下頭,我的半張臉都會被擋在陰影裏。如果不是對方刻意湊近看,不大可能認出我是誰。
來到公交月台前,我隨便坐上了一輛公交車。繞到快六點鍾的時候,我便下了車,用手機軟件叫了一輛快車——設置的目的地,正是FENG氏公司。
等待著快車的時候,我翻找著手機的通訊簿,在裏麵的最後一排,找到了連輝的電話號碼。
雖然我很早之前就存在了手機裏,但是我從沒有聯係過一次,直到現在,才到了用它的時候。
電話被接通後,那邊傳來了連輝吊兒郎當的聲音,“喂,誰啊?”
站在一眾過路行人中,我蹲在路口,語氣冷得幾乎要結冰。
“你說我是誰,恩?”
“……等等,開玩笑吧,你是陳荼?”似乎不敢置信一樣,話筒那邊傳來了摩擦的聲音,似乎是他扭過頭,特意看了看來顯號碼。
他還摸不著重點的問我,“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這個時候,路邊已經傳來了一聲鳴笛聲,是我叫的快車到了。
對了對車型和牌號,確認沒錯,我拉開車門上車,同時口中淡淡地回答。
“你覺得意外,我倒還覺得,我這通電話來得太晚了,”頓了一秒,我壓低了喉嚨,“這通電話,我八年前就該打給你了!”
對麵被我唬得一震,半天說不出話來。
其實連輝這是虛驚一場,因為我壓根什麼也不知道。
要不是丁妙歌前幾天顛顛兒地跑來,和我說什麼內情不內情的,我還想不到用這一招嚇唬他。
不過看他心虛的反應,我意識到自己是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