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曾有過如此生不如死的懲罰方式,聽得我神魂欲裂,天旋地轉……
封別館,閣樓上,站都無法直立的鴿子籠房間。
封寒北那樣高大的身材,在這裏連坐都坐不開,隻能蜷縮著手腳,縮得那麼渺小。
不開燈,沒有光,甚至連縫隙都用遮光紙貼住,也不允許任何人同他說話。
駱玲玉將犯錯的兒子、沾了汙點的兒子,塞進了這樣的鬼地方,關了足足三個月。
也許是想起了那段時光,這位冷血的母親竟然微微一笑,露出了輕慢並掌控一切的深意笑容。
“他很倔,就算關了禁閉,仍舊不認錯,好似要力爭到底一樣。不過沒關係,我有辦法,我的辦法實在太多了……”
每當到了午夜,駱玲玉就會讓人打開門。黑洞洞的房間,無數雙大力的手,硬生生按住牢籠裏的雄獅,如同一群鬣狗般蜂擁而上。壓製不住,就用刀片劃;要是還不老實,就直接打藥。
困在死角的猛獸之王,終究被磨得低下頭,這冷硬的男人一點反抗力量也沒了。
駱玲玉就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用刀割開封寒北腰上那一片未愈合的傷口,成片成片地挖開,再用雙氧水澆潑上去,澆得鮮血淋漓,一寸寸地洗幹淨身體。
“這個時候,我可憐的兒子痛得眼前發黑,拚命用頭去撞閣樓的牆壁,想讓自己清醒過來,想要反抗。這個時候,我就會問他——寒北,你弄得自己這麼卑微,還沒覺得錯嗎?你落到這個地步,你還不恨她嗎?”
說罷,駱玲玉宛如個少女般,以手指擋住嘴唇,垂眸淡淡一笑。
“陳荼,你真該看看那樣的封寒北……眼裏麵的光一點點被掐滅,人慢慢木了,話也說不順,成天隻會茫然地坐在那裏,就和剛出生的時候一樣,像一隻小羊羔一樣溫順聽話。”
二十多年的時間,封寒北讓自己成長成了一個男人;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被自己的母親毀了,奪走了屬於人的頂天立地,退化成了隻剩下唯一痛感的稚子。
這個女人,她太狠了!
那一瞬間,我就跟個被水打濕的火炮一樣,所有念頭完全熄滅,如同被人打開頭蓋骨,一盆雪水澆了下來。
我直直地看著對麵的駱玲玉,嗓子刀刮一樣破碎,兩隻眼睛凸凸地擠出來,恨不能奪眶而出。
“你們還配為人父母嗎?你們這種人,也配被稱作父親、母親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當他的母親?”
鳳眼冷冷地剜過,駱玲玉瞬間垮下臉,“他身體裏流淌著肮髒的血液,根本不值得同情!即便我從小教養了二十年又如何,隻要你這種人輕輕一勾手,還是讓他原形畢露了。他這種失敗品,瘋了也是活該!”
眼中閃爍著脆弱而瘋狂的光芒,女人撕下了一貫高貴的外衣,雙眼猩紅,神態瀕臨失控。
“你當我為什麼會嫁給封家,為什麼會生下封寒北?你壓根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