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漫長的一夜,總算在朝陽躍出的瞬間,宣告結束。
薄薄的晨曦之光,撕裂了霧蒙蒙的天空,半遮半掩地藏在雲層之後,時而露出半張臉,向人間灑下一點光輝。
整個公寓裏,還陷在過度的安靜之中。客廳中的機器滴滴運轉著,跳躍著一條又一條記錄的線條,偶爾發出細弱的嗶一聲,再度跳入下一段記錄中。
這一夜,不光是封寒北折騰了半宿,連帶著我也經曆了場浩劫,整個人心力交瘁,生生熬到天明才合上眼睛。
趁著他現在休息著,我得趕快補充些體力。倘若景醫生照顧不過來,我還可以上前搭把手,在床前照看一二。
如此想著,我伏在桌前,籲出一口深深的淤氣,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然而,剛剛陷入了沉睡的狀態不久,一陣急促的門鈴聲瞬間將我召回。
彈簧一樣瞬間站起身,我幾乎是用衝的,瞬間按掉了響鈴聲——封寒北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怎麼也不能打擾到他。
豎起耳朵,確認臥室裏沒有什麼動靜,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然後,我才有空餘,掉頭去看門外的來者。
一看之後,我不自覺低喃,“是她……”
顯示屏裏,穿著一身睡衣的駱雪菲出現在門口,一頭長發亂蓬蓬地散在肩頭,腳下隻穿著一隻拖鞋,整個人發瘋一樣按著門鈴。
她兩隻眼睛腫得很厲害,紅紫的眼袋深得幾乎都要垂下鼻子,再配上咬著牙惡狠狠的模樣,明顯是來者不善。
見門內一直沒有回應,駱雪菲急了,直接動手拍門,同時也帶著腳踹上來。
“哥,我知道你在家,你快讓我進去!”
門越拍越響,連客房內休息的景醫生都聽到了動靜,披著衣服出來問我出什麼事了。
“沒事,我來解決。”我咬牙說著。
其實我是一千一萬個不想她進來,如果被她知道封寒北生病的事情,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可是關在外麵終究不是辦法,想了想,我同景醫生吩咐,“你們去封寒北的臥室裏,反鎖住門。我會告訴她封寒北不在,如果她硬要闖進去,你們不要給她開門。”
景醫生點點頭,“好,那你自己小心些。”
目送她進了臥室,我這才平複好神情,伸手打開了大門,同駱雪菲來了個麵對麵。
“哥,你——”話沒說完,她的臉色瞬間垮下來,“你為什麼在這裏!”
我說,“我來怎麼了,封寒北都同意了,還輪不到你過問。”
駱雪菲視線都快要殺死我,惡狠狠地問,“我哥呢,你這個狐狸精,把我哥藏到哪裏去了?為什麼我到處都找不到他!”
我倚在門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沒好氣地回答,“你問我我問誰?他這幾天都沒有回家,我哪知道。”
埋著一肚子氣,駱雪菲根本不肯相信我的話,一把將我撞開,非要自己進來看個明白。
站在客廳裏環視了一圈,她又試圖去開臥室的門,發現上了鎖,怎麼也扭不開。
她一扭頭,“門怎麼鎖了?我要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