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北捏著手裏的書簽,望著後麵那行簇新的筆跡,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小耳朵,你不害怕嗎……我這麼不虔誠,興許佛祖都不會保佑我們。還有,我並不一定能做個十全十美的男人,如果、如果……”
因愛故生怖,因怖故生憂。
他的語速斷斷續續,其中滿是擔憂和懷疑,以往那個無往不利的鐵血總裁因此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曉得,他想起了些不好的東西。
他想起自己的無能為力,年幼時無法保護心愛的八哥,成人後無法掙脫家庭的緊縛,他還沒有能夠隻手遮天,與更強大的外力抗衡……最害怕的,護不住我。
扶住封寒北的肩膀,我閉著眼睛,用鼻尖微微蹭著她寬厚的胸膛,嗅著熟悉的冷香味道,心中平靜而又飽滿。
“封寒北,你不要小瞧了我。我不是什麼弱小可愛的八哥——我是一隻野貓,有鋒利的爪子,警惕的本能;要是誰敢來欺負我,我會抬手狠狠給他們一個滿臉花!”
男人保護女人是天經地義,一個勇猛一個柔弱,可這並不適用於真正的愛人之間。
因為愛你,我既是你的軟肋,也是盔甲。
隻要有任何需要,女人一樣可以站在男人的身前,為他撐起一個溫暖可靠的港灣。
即便埋頭而看不見,我也能夠感到這句話對封寒北的衝擊有多大——
幾乎是話落音的瞬間,我的頭頂上落下了無數凋零花瓣般的輕柔啄吻,男人仿佛在對待一個珍貴易碎的玻璃品,既想用力擁有,可是卻又怕弄碎了,隻得強忍下心中的激蕩,拚命克製著即將溢出的衝動。
我噗嗤一笑,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笑得聲音啞啞,“好癢,你是小狗麼……”
某隻大狗動作一頓,居然抬起我的下巴,在鼻尖上不客氣地咬了一口,這一口力氣可不小,重重的一下,都在鼻頭上留下了幾道牙印。
少頃,就聽到封先生低沉而愉快的口氣,“對,小野貓的鼻子已經被吃了——用不了多久,你整個人都會吃了,怕不怕?”
掀了掀眼皮,我挑釁般回看了上方的人一眼,眼角自然上翹了幾分,染了幾抹自然的嫣紅,充滿了無聲的挑逗情愫。
“怕?我有什麼好怕的?倒是某人,可別臨陣脫逃,隨隨便便就繳槍了吧……哈哈,別鬧別鬧,我的腰啊!”
封寒北一下子撲在我身上,呼吸瞬間變得很粗重,看著我的眼神中火光騰騰地往上竄,一把嗓子也燒成了淡淡的沙啞煙嗓。
“怎麼,管撩不管滅了,到底是誰臨陣脫逃?”
嘴角秉著笑容,我伸手揉了揉身上人的發梢,指尖在堅硬的黑發中穿梭,帶來了一陣酥酥麻麻的觸感。
“別鬧啦,我的腰還傷著,難不成你覺得和木頭人玩兒也很有趣嗎……”
一邊說,我的手上動作未停,同時認真地撥弄著男人的額發。將它們悉心的撩上去,露出了他飽滿的額頭,俊美的五官,一雙眼睛怎麼都看不夠。
“封寒北,下一次你要對我好一些。從前都弄得太疼了,我心裏求饒了幾百次,可你都不鬆開我……我也隻有你一個人麼,怎麼會想到這麼難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