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下一驚,雖然知道林曉曉自從嫁給宣王後性格改變了不少,總有些暴躁,但這樣狂霸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
“曉曉。”慕然低垂下眼眸,略帶無奈和疲憊的歎了聲,隨後抬眼看下邊等回答的丫鬟,抿了抿唇,嘴唇動了幾下,最終還是妥協般道,“先請她去會客廳,我隨後便到。”
“是。”丫鬟領命,起身便要離開。
路菲兒突然叫住她,“等等!”待丫鬟停下,才轉頭似笑非笑的看向慕然,“淩二小姐離開王都也那麼多年了,當年我們也有過幾麵之緣,自她回來後還沒見過,今日不如叫一起聚一聚。”
“這……”慕然皺眉,一臉為難和擔憂,但想了想還是點頭,對丫鬟道,“那便請她到這裏來吧。”
“是。”丫鬟退下。
慕然深歎了口氣,抬手揉了下眉心,歉意的看著下邊眾人,無奈道,“各位,此次意外是慕然的倏忽,若稍後有什麼……還請各位多擔待些個。”
眾人自是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都笑著附和幾句。
不一會兒,淩嫣然和她的隨身丫鬟便被領了上來。
看到這裏這麼多人,淩嫣然似乎有些害怕和不安,怯生生的四顧,輕輕咬了咬唇,走到中間站定,看著亭中的人,有些膽怯的喊了聲姐姐。
慕然淡淡的抬起眼皮,冷漠以對,“淩嫣然,我記得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如今的糾纏又是為哪般,現在鬧成這樣還不夠嗎?”
淩嫣然臉瞬間白了白,一副搖搖欲墜傷心欲絕的模樣,“姐姐,我,我,外邊的謠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我弄的,我我,我隻是想請你回去看看父親,父親他憂思成疾,已經臥床多天了,口中念著都是姐姐的名字。”說著便潸然淚下。
慕然動了動唇,眼底閃過一絲擔憂和驚詫,隨後又是苦澀和黯然,剛想說什麼,卻有人先截住話。
“喲,淩二小姐啊,好久不見了,哦,不對,現在也不知道該稱呼你什麼好,不過我記得你父親好像是在上次的婚禮被你‘一不小心’給一刀捅了吧,怎麼還能臥病呢,難道是救回來了?”
眾人一聽路菲兒的話,眼神微變了變,在場也有不少那日在婚禮上的,那出慘烈的鬧劇她們也有看到,也記起來,當初確實是淩嫣然一怒之下用刀捅了那個自稱是她親生父親的男人,雖然到最後還沒有確切證據說他們就是父女,但從林晚晴的反應和靖康候後來的處理,多半也是。
隻是這件事當初因為涉及太多東西,所以都被壓了下來,漸漸大家也就淡忘了,現在想起來,不由臉上都浮現些許微妙之色,看淩嫣然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麵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孝心可表似乎很是善良可人的少女,當日卻是如何的冷酷無情,手刃親父。
哪怕有千不該萬不該,那都是親生父親啊,身體裏留著同樣的血,就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她卻能絲毫不猶豫的就給了那人一刀,最後逃走,連她瀕臨死亡的母親也不顧了,可見這樣的人是多麼的涼薄寡情的。
想到現在坊間那些傳聞,簡直就可笑,那根本就要顛倒過來才是,也虧得這個人能裝,現在看她裝這柔弱樣,之前對她的遭遇起的微不可見的一絲憐憫也變成惡心。
淩嫣然臉頃刻間扭曲了一瞬,那件事或許是她這一生中最大的恥辱,也是最大的陰影。
因為那件事那個人,她的婚姻毀了,幸福沒了,家也回不去,名聲更不好,從一個千金小姐成為母親和人偷情的野種,她一切的災難都是從那開始的。
這也是她最想忘記的。
可如今路菲兒卻提出來了,還這麼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當個笑話一樣說出來,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刺入她的心口,讓她差點就維持不下偽裝,她深吸了口氣,慘白著臉想說什麼。
慕然先開口了,她皺著眉一臉的為難和不讚同,“路小姐,還請慎言。”
“嗬,怎麼,敢做了還不讓人說了。”路菲兒冷笑,轉頭繼續盯著麵色慘白的淩嫣然,心下一陣快意,“我說你也別裝了,讓人看著惡心,這裏誰看不出來你是什麼貨色,一個父不詳的野種也還有臉回來攀親帶故的,人家都不想理你了還一個勁兒往上貼,這臉皮是要和城牆比厚吧,如果我是你的話,就算不幹脆一頭撞死省得汙了別人眼睛,至少也跑得遠遠,找個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