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正對他們這一邊小山般大小的,不是傳說中的龍頭,根本就是一個蛇頭。
全身的鱗片漆黑猙獰,沒有腳,也沒有背鰭,沒有龍須,這哪裏是龍。
所有人在這一刻表情都凝固了。
沉默了許久,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有人說道,“這,這會不會就是水妖的原形?”
眾人立刻回神過來,麵色猙獰的附和,“對,對,這一定就是水妖的原形,我們的龍王已經殺了水妖。”
許多人跟著附和,岸邊立刻喧鬧起來。
但很快就被打斷。
一個東西突然從天而降,掉落到他們不遠處的地麵。
眾人被嚇得後退開來。
火光把那個人給照得清清楚楚,站在最前的人瞳孔又是一陣緊縮,手腳都開始顫抖起來。
那倒在地上的人,他們沒有一個人會陌生,那分明就是道長。
可此刻道長被綁著無法動彈,衣衫不整,看起來極為狼狽。
如果龍王戰勝了水妖,那道長又是怎麼回事,道長不是和龍王交好麼,難道是龍王發怒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龍王,從頭到尾都是蛇精作怪。”牛大夫死死的握著拳頭,終於是忍不住走出人群,雙眼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慢慢走向地上裝死的道長。
“你胡說,牛大夫,你不要再妖言惑眾了。”有人忍不住開口反駁,可那聲音聽起來怎麼都有些不自信,或者該說自欺欺人。
“你們……”牛大夫轉頭看著他們,氣得發抖。
“牛大夫,別理他們了,先看看她吧。”一個女音突然響起。
眾人心下一顫,抬頭看去,便見堤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女的不正是他們白天帶走,晚上又送入河中的女妖麼。
水,水妖不是死了麼,那,那她又是誰……
此刻,多數人隻覺得五雷轟頂。
真相到這會到底如何已經不用多說了。
那天晚上之後,耒陽鎮陷入一陣短暫的死寂。
巨蛇的屍體還在河灘上躺著,已經招惹來不少的食腐海鳥,把屍體啄得模糊不清,不過這麼大的屍體要吃的話,估計就是上百萬隻海鳥都能吃上好幾個月。
耒陽鎮的人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已經不是慕然所關心的了。
原本在把夏媛送給牛大夫醫治的時候他們便要離開,隻是被牛大夫給留住。
對這個善良的老者,慕然還是很有好感的,便暫時留下,然後聽著老者講述耒陽當初的始末。
作為耒陽鎮的老人,他知道的要更多。
不過現在聽這些也沒什麼用了,充其量也隻能當做故事來聽。
老人不斷的回憶著,不斷的後悔著,不斷的自責著。
慕然眼中也不由的染上了幾分悲傷,因為她知道,老人留不久了。
她能感覺到,老人的靈魂之力越來越黯淡,維持不了多久。
可她沒法阻止,這是老人的命運,他無法左右,普通人生老病死,本就是順應天命。
夏媛也算是命大,而且大概之前給她灌下的靈液起到了作用,在休息了一天之後身體竟然慢慢的好了起來,人也精神了不少,在知道蛇精已經被殺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沉寂一天後,耒陽鎮的人終於有了動靜了。
被欺騙多年的群眾的憤怒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
妖道被架著到堤壩邊上,綁得嚴嚴實實的,和巨蛇放到一起,然後點火燒了。
所有的人就這麼看著大火,但即使如此都無法表達他們的憤怒,或許他們最恨的還是自己。
慕然在他們執行火刑的時候就和牛大夫告辭了。
牛大夫瞬間好像蒼老到了盡頭,隻是擺擺手讓他們一路保重,便沒再多說什麼。
不過夏媛還是死命要跟著。
慕然很厭煩,因為這個少女的心思她一清二楚,氣恨的瞪了風淩琅一樣,轉頭道,“我們不需要帶著個累贅。”
夏媛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抿著唇,眼圈微紅,“我不會成為累贅的,我可以給你們做牛做馬,你們也需要人侍候的不是,我可以的,我不想再留在這個無情的地方,一想到他們三番兩次的把我推入蛇口,我就無法麵對他們,求求你們,帶我一起走吧。”
看著這張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麵容,慕然微微眯起眼睛,恍惚的浮現了淩嫣然那張有些模糊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微微抬了抬下顎,“好吧,我確實暫時缺個丫鬟,如果你吃得了苦,便走吧。”
“是是是,我一定會做得很好,謝謝風大哥,謝謝林姐。”夏媛大喜過望,心下暗暗得意,林木也就比她運氣好生在一個好家庭而已,說她是累贅,那她自己不也是風狼的累贅,也不過比她先得先機而已,她就不信她鬥不過這個刁蠻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