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君崇的那句話讓我忘記了疼痛,忘記了害怕,更忘記了呼吸。
雙目緊鎖在他身上一動不動,雙耳嗡嗡作響,覺得自己沒聽清他的話。
“閃開。”
君崇眉宇間因為我的話而閃現一抹不耐,帶著濃濃的煩躁,跨過我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兩顆白色小珠子。
“敢拿本座的東西,活膩了。”
寬大的袖袍一甩,在夜色裏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風聲乍起獵獵作響。
月色下俊逸的美容帶著股戾氣,緊皺的眉宇中絲絲透露著不爽,微微抿起的薄唇如血的紅豔,帶著廝殺的蠢蠢欲動,高傲的仰頭下是俯覽眾生的狂傲姿態,赫然有種不怒而威的君威。
無疑,這樣的君崇是我從未遇到過的,雖然他一開始也對我冷冷的,可是到底是溫柔居多,而不是這樣的冰冷和生疏。
我強忍著眼淚落下的衝動,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袂,卻陡然起了一陣退縮,“君崇,我是安心呀!我是你的妻子,顧安心。”
“妻子?”鄙夷的神色在我臉上停留,冷意的哼哧是從鼻子裏溢出的,“本座怎麼會和一個人類結婚。”
“難道你都忘記了嗎?”我慌亂的從左腰拿出那根發簪,伸到他麵前,“這個是冥婚的聘禮,是我的血滴在上麵,成就了這一切的開始。”
君崇盯著那根發簪,眉頭的緊蹙越發的濃鬱,看得出他是認識發簪的,可他的反應依舊讓我心傷。
“本座娶妻會用這樣的東西?哼。”
“啪”的一下,我的手一抖,發簪落地,也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眼淚在那一刻再也抑製不住的流下來,我卻快速的用手擦掉,是不想他看到我哭泣的樣子,因為會變得很難看,我也不想因為眼淚模糊雙眼看不清那張熟悉的容顏。
“女人,用這種手段接近本座,你還嫩著。”
“用這種方式接近你嗎?”
我渾身無力,聽著最愛的人用這種口氣說出這樣的話,窒息感席卷全身,連呼吸都染上了痛色,隻有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時刻都宣示著我的軟弱和不安。
“君崇,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安心?你知道她為了你吃了多少苦,擔了多少心,你一回來就這樣子,算什麼!”
墨零的脾氣其實和林幽一樣,生氣起來都是火爆的,看了我和君崇實在受不了,上前扶起我,不滿的瞪著君崇。
“你一去不回,她都急死了,你倒好,一回來就說不認識,不認識你當初招惹她做什麼?所以我就說與人類定下冥婚的鬼都不是什麼好人,若沒有目的,誰會這麼做!”
墨零這話也是形似的指向從不遠處走來的止水,護著我愈發對他們不滿起來,“既然你不要安心,速度解了冥婚,放她一條生路。”
“本座——”
“不,不要。”我打斷君崇的話,推開墨零跑向君崇,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子,拚命搖頭,“不要解除冥婚,我不要和君崇分開,我相信他隻是暫且忘了我,不是真的不記得,我相信他。”
聲音含糊被哽咽取代,說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一顆心是前所謂頭的痛。
如果說知道君崇遇險,我是焦急難安,但依舊存在著希望,等待著他的回歸。
可是當聽到他言語的生疏,目中的陌生,那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時,我的心就在逐步撕裂。
慌亂占據了所有,我害怕君崇真的會解除冥婚,若是這樣,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放手。”
再次的不悅伴隨著用力的推,我身子不穩的朝後摔去,也不曉得為什麼一顆石子能夠劃破我的手臂,可右手臂上的血不是假的,血的味道逐漸蔓延在空中。
墨零快了要扶我的止水一步,把我抱在了懷裏,“安心,你沒事吧?”
“女人,你的血很有意思。”君崇眉頭一挑,笑了,僅是手指輕勾,我的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往他那邊移去。
“君崇,放開安心。”墨零想要上前,卻被黑色霧氣捆住了身體,束縛了動作。“放開我。”
“正巧本座受了傷,你的血可以補補。”
我一聽他受了傷,麵帶緊張,關心的話脫口而出,“你哪裏受傷了?我的血有用,你喝。”
想起上次他受傷喝我的血有用,我就迫不及待的伸出右手,血從傷口處流出,沾上那古怪的竹藤,因為天色昏暗,所以我沒看到那竹藤在被我的血覆蓋的時候,動了一下,開出了花苞。
“那本座就不客氣了。”
君崇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輕握我的右手,把前臂橫在他的麵前,嘴唇微張,露出了尖銳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