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光潔如初的右手背,上麵什麼也沒有,連灼痛感也一並消失了。
米婆婆握住我的手腕,托著圓圓的下巴,然後若有所思的盯著我,“原來真的是這樣,所以你才會沒事。否則被腐蝕液沾染的一切活物包括死物都會化成一灘。”
“到底是怎麼回事?”
麵對我的疑惑,米婆婆沒有直接解釋,而是望向君崇,似是詢問。君崇逐漸眯起眼,聲音略帶含糊的說,“你確定是因為那個?”
“錯不了。”米婆婆點頭肯定,“老生曾經遇到過一例,和她的情況一模一樣,都是因為那個所以才會自行消化,這就是它的力量啊!”
君崇眼睛一眯,“那個人是誰?”
“蘇翼。”
君崇的身體猛地一顫,眼睛微怔,快速低垂的眸子將那抹震驚和另一種莫名的情緒全部隱藏。
“你們在說什麼?”
雖是這麼問,但心底對他們說的那個有個猜測,略有些不安的摸上腹部,我感覺那裏一動,嚇得我縮回了手。
木木也湊上好奇的腦袋,學著我問,“你們再說什麼?”
“如此,我們先回去了。”君崇二話不說的抱起我,神情依舊帶著恍惚。
米婆婆上前攔住我們的去路,說,“尊上,關於地縛靈的事可否請你幫個忙,否則這裏所有的生靈都會覆滅,我們的——”
“本座知道了。”
米婆婆麵上一喜,側身讓了一步,彎下了腰,“恭送尊上。”
君崇一路上什麼話也沒說,我趴在他的懷裏心裏有點不舒服,明明前一刻還讓我覺得十分熟悉的君崇,在聽了米婆婆那番話後,又再次變得陌生。
“君崇,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懷上了你的孩子,你會不會——”
“安心,本座知道你的心思。”君崇腳尖一躍飛速在黑夜中,聲音隨著風聲清晰的鑽進耳膜,“但本座不需要孩子。”
我如同被人狠狠的澆了一盆熱水,然後又緊接著是一盆冰水,頓時冰火兩重天,到嘴的話怎麼都開不了口。
心口如同被最愛的人捅了一劍,這個時候我隻有安慰自己他隻是失去記憶而已。
“安心,本座是為了你好,所以有些東西必須割舍。”
一路回到酒店,他把我放在房間裏,留下這句話就又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裏,心裏很不是滋味。
“割舍嗎?嗬嗬。”我靠著牆麵發笑,淚模糊了雙眼,“君崇你可知你割舍的不僅僅是這個孩子,還有我。”
一夜無眠,我睜眼到天亮,林幽隻發了個短信回來保平安卻一夜未歸。我靠在飄窗上,看著天際泛起極淡的光輝。
一手摸著肚子,覺得那裏有些凸起,掀開衣服一看,傻眼了,之前平坦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差不多三個月大。
“這是怎麼回事?”
“安心小姐。”
突來的聲音讓我猛地回頭,發現站在我身後的是米婆婆,“米婆婆。”
她拄著拐杖朝我走近幾步,“老生突然出現,若有打擾,實在抱歉。”
“沒事。”我從飄窗上下來,揉著發酸的眼睛,笑著說,“米婆婆找我什麼事?”
“老生知道尊上此時不在,所以才來找你。”米婆婆坐在床上,抬著狹小的眼睛看我,“有些事,我想和安心小姐單獨談談。”
“什麼事?”
“是關於地縛靈的事。”
“這件事君崇不是答應幫忙了嗎?”
“是這樣沒錯。”米婆婆點點頭,“以尊上的行為習慣,必定是單槍直入,殺之而後快斬草除根,這樣也沒錯,但是此地縛靈身為地縛靈卻能這麼厲害,並不僅僅是因為長久吸取日月精華下的修煉,她的身邊還有一樣東西是她成功的必備。”
“什麼東西?”
米婆婆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在麵前虛慌一下,我就看到她家的那張小方桌出現在麵前,占卜水不停的晃動,波光粼粼,卻為死寂。
“你看。”
我湊過去一看,那占卜水開始倚著漩渦的形式波動,從緩慢然後加速,最後越來越快,我看著看著就覺得眼睛發花,頭也開始暈乎乎的。
“米婆婆,這是——什麼?”我看著米婆婆矮小的身影一個變作幾個,整個人越發暈乎的厲害了。“我怎麼覺得好暈。”
“沒事。”
米婆婆冰涼的手按住我的後脖頸,將我往占卜水中按下,而這時,我看到水中伸出兩隻枯燥的手骨,似是死神來臨,十指手骨捧住我的頭往下來。
我渾身一個激靈,背脊涼嗖的厲害,麒麟簪刺痛我的肌膚,可我來不及取出,就被水中那隻手給拉了下去。
在身形全部隱沒的那一刻,我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聲音,“安心,我回來啦!有大發現!”
是林幽。可我已經無力反抗,意識就完全被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