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的一番話其實從表麵上來看的確沒錯,她對她父親的討厭似乎已經深入骨髓,沒有一個孩子願意在沒有出生前就被大人判定死刑的,所以她的討厭我能夠明白。
雖然我想不起和她口中的爸爸有怎樣的過去,但也不願意相信那個男人。他雖然說字字幫著我們,但世上沒有白送的好事,越是這樣就叫人越是不信。
我看著外麵的天色,十五就在明晚。
疲憊慢慢爬上心頭,走進洞內找了一處比較幹淨的地方躺下來休息一會,朦朧中,我好像覺得自己身體輕飄飄的不知飄往何處,但總有講話聲音盤旋在耳邊,揮散不去。
“容止,你別管我,快去找她。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萬一讓他解開封印,安心一定會有危險。”
“可是血焰傷及你的靈魂,若不先保你,明晚一戰你哪裏有力氣?雖然不排除是他,但到底對安心不會有直接的傷害,封印解了我們再想辦法便是。若你死了,安心萬一冷靜下來,你叫她該怎麼辦?失去你便是失去心頭的一塊肉。”
“我死不了。他精心設計肯定就在等這一刻,用安心最恐懼的東西和不想舍棄的孩子來刺激她失控,必定是為了離間我們。血焰竟然藏匿在她的體內,這是我們誰也沒想到的事。”
“君崇,我有個猜測,你說安心她會不會就是——”
“不是。”他很利索的斷然否決。
“可是那把劍除了她沒有人能夠運用自如,而且當年隨著她的死那把劍也消失不見了。”
“我說不是就不是。安心絕不會是她,也絕不能是她。咳咳。”
他一句話未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我看不見,但那咳嗽聲似乎聲聲撞擊在我的身上,讓心很疼,我有些煩躁,不知道他究竟是誰,安心又到底是不是我,我自己又是什麼?更不知這聲音為何會傳入我的腦海中。
朦朧間誰也不能告訴我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多聲音嘈雜在耳邊,讓我睡得很不安穩,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已經一片黑暗。
我有些肚子餓,想出去找些吃的,誰知才一動,就發現身邊有個軟綿綿的東西上,低頭一看是一撮白毛,然後就聽到嗚嗚的細小聲音從我身體下麵傳出來,我連忙側過身,低頭一看,是一隻小狐狸。
“媽媽,你醒啦!這是你收養的寵物,叫做天緣,是隻狐狸。”
“天緣?”我伸手摸著它的毛發,覺得很舒服,起身將它抱了起來,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我,眼睛氳氤,我微微一笑,“正好肚子餓了,烤著吃了吧!”
它突然劇烈的掙紮,小眼睛裏可憐極了,嗚嗚的哀叫著,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把嚇得瑟瑟發抖的它抱在了懷裏,“開個玩笑,別害怕。可以告訴我是誰封印了你嗎?”
它嗚嗚的半天,我什麼也沒聽懂,最後問寶寶,“寶寶,你聽懂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我也不是動物。”我摸摸它的頭,肚子越發的餓了,“走,出去找東西吃。”
這裏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四周都是小樹林,除了洞口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條小溪,很清澈,我拍拍天緣的屁股,說,“去給我抓條魚,抓不到就吃了你。”
它一嚇還真的去了,我撿了幾根樹枝坐在一邊的石子路上,用血焰生了火,四周有許多魂魄漂浮,但沒有一個敢接近我,我也沒心情對付他們,等著天緣抓了魚上來,動手烤起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烤魚,似乎是一種本性的驅使,就好像昨晚擊退蛇群那樣,我覺得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但又的的確確是我的。
真真假假分不清也道不明。
就在我剛吃完後,有一個腳步聲從後麵接近我,我手搭在血焰上,等對方一靠近反手就劍指出擊,待看清來人時,手下一頓,“是你?”
我記得那個人叫做容止。
“安心。”
他喚了一聲朝我走來,我本能後退,卻感覺脖頸後一疼,一股錐心的冰涼入體,隨後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
“安心,別怕,我來接你回家。”
大手覆蓋在我的眼睛上,意識在瞬間消散,唯有嘴角處溢出了一聲“君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