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然後拿出帕子給她擦去眼淚。
一開始我就覺得柔兒的名字有些熟悉,但礙於她是冥王送過來的,所以也存了份戒心,隻是私下關注著她。
沒想到她竟然是簡柔,而且當初被死神抓走,想來也和冥王脫不了關係,留著簡柔,怕是不單單要牽製止水,還有墨零吧!否則也不會讓她在這個時候出現。
既然知道她是簡柔,但我也清楚,有些事還是不要說得太多,一看她就是不容易放下的女子,怕說多了她會擔心。
“你也別哭了,一定會再見麵的。”我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手背,笑著說,“止水也跟我提起你的事,每次都會露出幸福的微笑,在他心裏一直都很愛你。”
“我知道。”簡柔哭的淚不成泣,努力咬著唇瓣,抑製住眼淚的流下,“但我也知道他的心裏一直過的很苦。因為我死亡的關係,我想墨零那孩子一定很憎恨他。可止水答應過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墨零的,也不知道墨零他怎麼樣了。”
看來她根本不知道墨零的事。
我猶豫的抿緊了唇瓣,微微低下頭,垂著眼瞼。
想起瀲熾對我說的救墨零的兩個辦法,如果我告訴簡柔,她肯定會二話不說的獻出自己的魂魄,但是她已經這麼可憐了,我不想加劇她的煩惱。
所以深呼吸之間,我選擇了隱瞞。
給她擦幹淚水,換了一個話題,“你剛才說瀲熾被王關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事,她立刻正色道,“奴婢不知,奴——”
“以後沒外人的時候,不用稱自己為奴婢。”
她一怔,然後笑著點點頭,再次開口,“我去他宮殿找他的時候,被守門的死神告知的。說瀲熾大人被王關了禁閉,還下了結界,禁足在宮殿內,誰也不能靠近。”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下雨那天的隔日,至於是什麼原因,卻不得而知。”
“下雨那天?”
我皺眉,伸手撫了撫垂下的發絲,卷在手指上,慢慢滑落。心裏嘀咕道,冥界下雨就是從瀲熾告訴我墨零的情況和傾城的事情之後的。
之前瀲熾來找我,冥王肯定也知道,卻也沒有阻止過,這次突然禁足關禁閉,怕是瀲熾對我泄露了太多,惹到了冥王。
手慢慢握緊,瀲熾對我很好,雖然做不成光明正大的朋友,但我私心的還是把他當做朋友般看待的。
他有時候總看上去不會幫你,隻會欺負你的樣子,但背後還是會幫助你,就比如探查衾零的下落一事。
所以他現在被關,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原因引起的。
歎息一波波襲來,這件事上若我去求情,怕是冥王會更不爽,到時候真的連累到瀲熾,我會過意不去的,望著外麵陰霾的天氣,心頭的沉重越發的的重了。
又慢悠悠的過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簡柔被宋姑姑叫去幫忙,說是有一批新進來的女婢,人手不夠。
我本來不想的,因為簡柔呆在這裏不出去,我還可以阻止她和墨零碰麵,萬一她出去碰上了,肯定會出事。
可宋姑姑說隻在內殿,不去外殿,我這才放了心。
閑來無事,我打算出去走走,反正這些日子冥王一直沒有禁我的足,我去哪裏也不像之前那樣明的暗的跟著許多鬼。
所以我想去冥王殿附近轉轉,隻要不靠近,應該是沒事的。
憑著微薄的印象,我朝著冥王宮最大的殿宇走去。冥王宮雖然很大,但能看到的鬼卻很少,除了當值的死神外,一般沒有任何情況,都是待在自己該在的地方。
是以,我一路過去,看到的隻有死神,清一色的黑衣和白衣死神。直到某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我視線裏的時候,我心漏了一拍。
紅色的死神裝,妖豔而又霸氣,因穿著的鬼氣質的不同,散發著不同的感覺,隻是眼前的死神,僅是一個背影,就讓我不寒而栗。
讓我第一時間想到了衾零。
隻是他有著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
我盯著許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他的腳步走得不快,每一步都走得很沉很穩,像是十分幹練,與他人完全不一樣,渾身上下的冰冷氣場像雪女一樣,可以將四周的一切都凍上冰霜。
伸出去的手還沒有抓住那紅色衣袂,我就看到麵前的男子身形一閃,變得透明,然後又一閃恢複如初,白皙的脖頸處,黑色彌漫上去,和伏貼在後脖頸上的黑發相接,徹底覆蓋了那一快露出的白皙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