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止水從另一方潛入,漆黑色的死神鐮刀著手,一道劈下,竟然將瀲熾屢攻不破的地獄之火劈出一道一臂之長的道路來。
純黑色的長袍,衣擺很長,金色繡絲在黑色上反射著光亮,如同黑夜當中的一點光輝,卻足以照亮整個黑夜。
墨色長發被風吹揚,隨著長長的衣擺形成波浪漣漪,側漏的震懾力,比人高大的黑色死神鐮刀上,金色的寶石嵌在鐮刀柄上,閃爍的光輝映照在止水的臉上,肅穆而陰冷。
那一股戰場上的霸氣僅憑一刀斬下,就震懾了在場所有的鬼,也包括我。
我第一次看到止水出手,也第一次感受到第一羅刹的威力有多大,為什麼他離開那麼久,也從未有另一個死神能夠代替他的位置,即便那時候的衾零也很厲害,但與此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第一羅刹的威名,誰也不能代替。
但地獄之火並沒有因為那一斬而消失,仍在繼續。
冥王也並沒有因為被擾亂而生氣,倒是掐著我脖子的手放了開來,握起我的手朝著往上飛的墨零身上一指,頓時我覺得有一股熱流從手臂湧出,聚集在手指上,有種蓄勢待發的衝動。
“安心,你記得哦!墨零是因你而死的呢!”
隨著冥王的話音落下,我感覺到手指上的那道熱流迸射而出,朝著才緩住身體的墨零襲去,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連止水反應再快去阻攔也慢了一步。
墨零黑色的身影再次如受傷的鳥兒一般墜下,而此時止水即便再攻擊,死神鐮刀也發揮不出剛才的威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墨零被白色火焰吞噬,而之前救墨零的紅色野獸身影早就落入地獄之火中消失不見。
“不--”
尖叫聲劃破長空,心頭的痛已經不是言語能形容了,好不容易挽回的東西,再次被奪走,還是這樣無情的方式,誰能坦然接受?
簡柔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墨零的性命就不是性命?為什麼非要這樣的殘忍廝殺?為什麼非要淪落為犧牲品?
不甘、憤恨、疼痛、錐心,糾纏在一處,怎樣都無法消失。
胸口襲來的震撼,化作一股滾燙在逐漸加重。
“安心,親手殺了自己的朋友,心情如何?開心嗎?”
冥王突然變得溫和,但他身上的那股寒意並沒有消失,反而越發加劇,那邊戰鬥中回神的君崇衝我微微的搖搖頭,叫我忍耐。我抿嘴不語,倒是冥王嗬嗬一笑,單手落下,雙手一起摸上我的雙手臂,落在雙手腕上。
頓時,君崇臉色一變,持劍上前,卻再次被擋住了去路,紫衣守護者都有一定的勢力,即便戰勝不了君崇,阻擋一段時間也是可以的。
“君睿,別逼我。”
“弟弟,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逼你,以前我成功了,現在也會成功。”
冥王微微一笑,笑容和善,但放在我手腕的手猛地一用力,我感覺手腕一鬆,低頭就看到玄靈手鏈和幻靈寶珠紛紛斷裂,落在地上,風一吹,成了粉末。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體內的那股滾燙開始上躥下跳,積壓在胸口,十分難受,錐心的痛楚開始蔓延上來,渾身的肌肉都在清晰可見的顫抖,紅色的東西隨著靜脈的走向蠕動,似是紅色的小蟲一段段的來回盤旋。
“我、我怎麼了?”
冥王放開了我,我整個人像棉花一樣摔倒在地,從內在迎來的滾燙就要將身體吞噬,是癢不是癢,是痛又不單單是痛,是燙貫穿全身又好像冰涼透徹心扉,每一種感覺都強烈的在我體內衝撞,似是受驚的動物胡亂衝撞,想要尋找一個地方逃出去。
“冥王的心頭血可不是簡單就能化解的,雖然合了我們三者之力,但到底是我的東西,隻要我還是冥王,有些東西就為我所控製。而他用玄靈手鏈和幻靈寶珠的靈力給你護體,一旦少了這兩樣東西你遲早會發狂。”
冥王笑聲衝天,君崇一劍揮斬,破口而出。
冥王眉目森寒,雙手一張一握,地獄之火如同通了靈性一般受他控製,將君崇圍在當中,止水及時返回,冥王再次出擊,將他擊打出去。
濃鬱的黑色如同冥穴的夜空,暗沉的不見一絲光亮,冥王渾身被那種黑色籠罩,身後的黑色幻影愈發擴大,幾乎將他整個人吞噬。
“嗬,這樣就完蛋了麼?”
不知是誰感歎了一句,很輕卻傳入所有的耳膜裏,帶著一股子的輕笑。我轉頭望去,那一身白衣無塵,立在一邊,觀望一切,卻沒有出手幫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