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來吃了點東西,然後拉著君崇的袖子說,“止水他到了沒有?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已經見到墨零的師父了,其餘的沒有多說。”
墨零的魂魄不穩定,留在冥界修養其實是最好,但一個人的魂魄不能離開軀體太久,即便沒有辦法去修補魂魄,也要讓他盡快進入身體。
墨零是凡人,軀體一死,魂魄就算活了,也是死的,所以止水決定帶他回師門,或許有其他方法也說不定。
我點點頭,心裏有些沉重,止水明明是那麼痛苦,可我和君崇卻恩愛甜蜜。雖然他什麼都不會說,隻是淡淡的笑著,可我知道他心裏一定很想念簡柔,就像我當初看到他和簡柔重逢時想念君崇那樣。
現在墨零是他唯一的寄托,我雙手合十,向蒼天祈禱,我希望墨零平安,即便以後的路再難走,也好過這樣死去。
若不是君崇說姬瀧不會救沒有緣分的人,我真的會拉著他一起去天池山找姬瀧,但姬瀧性子太古怪,他不想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所以還是算了。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君崇還在休息,饕餮已經來做早餐了,檮杌是他的幫手,他現在負責我們的起居飲食,連不怎麼吃人間食物的君崇也會吃上一些,但饕餮並不住在這裏,他還在開著他的小餐館,但一天三頓吃食總會按時做好。
我掀開窗簾,讓客廳的光線變得明亮,打開落地窗戶走出去,站在陽台上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看著高科技的設計規劃,看著車子一輛輛開走又開回,一切都是那麼熟悉,而我們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回到這裏才發現,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並不是沒有感情的,至少在冥界和人間之間,我的選擇一直是後者。
現在才八月下旬,我們攏共去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卻恍如隔年,那段冒險是刺激的,是需要勇氣的,一次次的險難要的不僅僅是好的運氣,也要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我記得一開始遇到君崇的時候,他就試探我有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他是強大但遇到的危險也很多,不能時時刻刻顧著我,所以我能好好地保護自己,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慰。
因為君崇靈力未有複原,封印咒下不去,不方便出門,所以我由檮杌陪著回了老家一趟,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了幾天,看著他們的微笑,我就覺得活著的感覺真的很好。
“我下火車了,去趟超市就回來,饕餮不是說最近都沒時間過來嗎?我去買點食物回來做飯。”
一下火車我就給君崇打了電話,他知道我平安,就斷了電話。
“今天做點什麼呢?”我一路想著一路打的去超市,經過一條街的時候,發現那裏圍了好多人,原來是一家新的影樓開張,貌似有很多優惠。
我微微一笑,止水的拍照技術就很好,那時候的生意也很好,隻是現在不在,店麵也暫且關了,但因為店裏有那個柱子,所以店麵不能租或者賣,就那麼的空著了。
去超市隨便買了點食材我就急著趕回去,臨出去的時候低頭看手機,所以沒看清迎麵走來的一個女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還把她的東西給弄掉了,她一身灰撲撲的衣服,看上去很蕭條。
因為是我沒看清,所以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彎腰把她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遞給她,才發現她一直都沒有反應,放著平時對方肯定會說話,有些脾氣不好的人還會破口大罵。
“小姐,你怎麼了?”
我奇怪的看著她,她雙側瞳孔出奇的黑,而且占據的位置比一般人的大很多,眼白出奇的白,讓人看著有些寒顫。
她身上有種奇怪的氣息,有些像冥穴裏的那種感覺,但又不完全是,說不出來有些複雜。雖然看過了很多,我也能稍稍感覺一些人類以外的氣息,但其實並不怎麼了解。
“沒事。”
她木訥的接過袋子,音色無力,浮若遊絲,臉頰雙側異常的紅潤,就像人生病發燒時的那種紅暈,然後朝著超市裏麵走去。
我奇怪的看著她,剛才她的手有些冰涼。
“不會又是那些鬼怪東西附生吧?”我咂咂嘴,自言自語的說,“估計是生病了,哪有那麼多奇怪的事,她身上沒有死氣,應該是我感覺錯了。”
搖搖頭,我拎著袋子回家去,以後幾天也沒在意這件事。
轉眼就到了九月初,君崇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去調息,隻是不管怎樣努力,封印咒始終消退不去。
而蘇家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君崇也製止我主動找上蘇家,“為什麼?我們早點行動,墨零的希望就更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