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最後一周,周丹妮獨身一人回老家過年,大包小包的提著,又是做了,大半天的長途汽車,翻山越嶺,才回到家裏,把葉知秋給的錢全部打給二老,說是女婿孝敬的,不過他臨時有台手術,不能過來。
大過年的,就算有手術,葉知秋也一定給推了,周丹妮這個謊撒的,連她自己都很難相信,錦衣玉食,日子過得,卻也不過如此。
二老高興的拿著錢,隻說自己的女兒出息了,在大城市有了好工作,也嫁了好人家,周丹妮苦笑著陪在二老身邊,什麼也不說,隻是哄著二老高興。
三天後,得知蘇城突然訂婚的消息,也來不及和爸媽解釋,便收拾了行李,匆忙趕回A市。
大雪茫茫,覆蓋了整座城市,路途遙遠,周丹妮風塵仆仆,回來也沒有告訴也葉知秋,酒店的室內明明溫暖如春,周丹妮整顆心,卻感覺如墜冰窖。
她站在角落,低頭看著手指上的戒指,是葉知秋送的,想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舉辦婚禮呢,一直以為就可以這樣和蘇城地老天荒,誰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太過於天真了。
旁邊牆壁上掛著新郎新娘的巨幅照片,蘇城和安池池相依相偎,甜美幸福,真是天賜梁園啊,蘇城,說好的要守護我一生一世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輕易的就退出了。
“抱歉,丹妮。”
麵前沉默抽煙的男人終於開口,說完話,又吐出一圈煙霧,聲音遙遠的好像不真實,那張俊朗的麵孔,在煙霧繚繞之中,更多了幾分英氣。
周丹妮身子顫了纏,將頭緩緩抬起頭,原本精致的小臉,蒼白如一張白紙,那一抹嫣紅的嘴唇,也變得毫無血色。
“蘇城,你不可以結婚的,你知道嗎,你這輩子注定隻能是我的,你怎麼可以和別人結婚呢。”
煙霧繚繞籠罩在兩個人之間,蘇城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楚,那張唇張張合合,好像是又說了一句抱歉。
“你都決定好了,你真的確定要結束我們三年來的感情嗎?”
周丹妮有些失控,兩隻手攀附上蘇城的手臂,低眸,眼裏是晶瑩剔透的淚水,蘇城說過,他根本不愛這個安池池,難道現在這場婚禮,不過是安家和蘇家鬧著玩而已。
“周丹妮,我們之間最先退出的人,難道不是你嗎,如果不是你為了留在醫院的名額,而去勾搭葉知秋,今天的新娘是你啊,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是嗎?”
是,是她自己造成的,周丹妮睫毛閃了閃,淚水晶瑩,落在了地上,蘇城眼裏有幾分心疼,卻不過稍縱即逝,又咽了回去。
“不,不是這樣的,如果我沒有辦法留在醫院,我就沒有工作,我不想在你家裏看臉色度日,蘇城,你不是說過,要護我一世周全的嗎。”
蘇城冷哼一聲,心如刀割,就算是周丹妮拿著一把尖刀,在自己的身上如何傷害,就算是自己已經遍體鱗傷,可是他愛她啊。
“那你現在過得就好嗎,周丹妮你睜開眼睛看看,看看你身上,平時我都舍不得動你一根汗毛,可是你現在呢,遍體鱗傷,你以為現在這樣的結局就很好嗎?”
周丹妮不說話了,哽咽在喉嚨,像是被一團濕棉花堵住了自己的呼吸,蘇城也漸漸平複下心情,靠在了門邊。
“那又如何,你答應我的事情你沒有做到,你就是一個逃兵,蘇城,如果不是從同學那裏知道,恐怕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你訂婚的白癡吧。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外麵有起哄的聲音傳來,男人粗魯的嗓音,女人欣喜的叫聲,隱約聽見有人在找蘇城,找這個新郎官。蘇城不搭理,隻是一支煙接著一支煙,臉上的表情,是難以言說的冷漠和無奈。
周丹妮想笑,眼淚卻流了出來,已經沒希望了,她和蘇城再也沒有希望了,不知道再掙紮下去還有什麼意思,蘇城在她耳邊說的情話,如今還曆曆在目。
“蘇城,我求求你了,不要結婚好不好,我那麼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你能不能不要結婚。”
什麼都可以做,蘇城仔細想來,周丹妮好像什麼也沒有為了自己做過吧。
“如果我想要你離婚呢,周丹妮,隻要你和葉知秋離婚了,那麼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了,和那個無能在一塊,到底有什麼好的。”
不不不,不能離婚,如果離婚了,葉知秋一定會打死自己的,周丹妮有些慌了整個身子在瑟瑟發抖,扶住旁邊的椅子,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對不起,我做不到。”
他冷漠的眼神劃過她臉上的無奈,她就那麼害怕葉知秋,嗬,那麼到底為什麼要這樣一直朝著自己不放手呢。
“丹妮。”
“別這樣叫我!”
周丹妮甩開蘇城的手,手裏緊緊的握著葉知秋送的鑽戒,她不能把這個東西丟了的,被淚水模糊了的臉顯得更加的慘白。
“我走了,祝你們百年好合吧。”
周丹妮說罷,跨著步子朝著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淚水決堤,在臉上肆意宣泄,她看著始終沉黯的男人,男人依舊立在原地抽煙,一口接著一口,一支接著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