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你,我隻喜歡你的肉體,我隻是把你當做一個婊仔來玩!”我惡狠狠地說著,猛吸兩口煙,我知道梅玲喜歡我在床上作踐她,而我,也正想發泄心中的怨怒。
“叫我一聲‘姐’,好嗎?”梅玲再次弱弱地提出要求。
“不,絕不!”我再次斬釘截鐵地回答。
“為什麼你能叫她,不能叫我?”梅玲哀怨地看著我,脫口而出。
“叫誰?”我警覺地看著梅玲:“你說我叫誰?”
“沒叫誰,我隨便說說的了!”梅玲神色有些慌張,急忙掩飾。
我沒有再追問,心裏突然隱隱不安起來,我突然想起了那個跑到書架上去的日記本,還有梅玲在我睡著的時候看的東西……
事情應該不會有這麼巧,她不可能會看到這日記的,我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在單位裏,我和梅玲保持著正常的交往,我見了她依舊是稱呼“梅主任”,她也依舊叫我“小江”,我們彼此心照不宣,頂多在沒人的時候,她放肆地摸我一把。
我將自己在工作之外變得麻木,除了和梅玲痛苦而瘋狂的機械發泄運動,不讓自己的大腦去想更多,盡量不讓自己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中去,雖然過去的那些事情有時會不可避免地在深夜中從我腦海裏爬出來。
要是世上有一種藥,吃了可以忘掉所有的過去,該有多好。
我時常這樣想。
陳靜對我出院之後性格發生的巨大變化感到驚異,幾次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都沉默地搖搖頭,走到一邊去。
我一次次拒絕了陳靜的愛情表白,不是陳靜配不上我,而是我根本就不想談情說愛,我對愛情產生了從頭到腳的悲涼和失望,在我的情感生活裏,沒有明天,沒有陽光,沒有希望,我隻想渾渾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生活中我是如此的自暴自棄,工作中我卻爆發出異乎尋常的熱情和張力,勤奮到了瘋狂的地步,每日除了參加正常的會議采訪活動,自己還主動找一些新聞題材去采訪,回來就趴在電腦前埋頭打字。
辦公室裏每晚走的最晚的就是我,新聞部裏每天交稿最多的是我,被編委會評出好新聞最多的是我,被馬書記在職工大會上公開表揚、號召大家作為學習榜樣的同樣是我。
在我的帶動下,新聞部出現了你追我趕,爭當新聞標兵的熱潮,大家都一改往日的懶散,奔忙勤奮起來。
“江峰,你再這麼拚命,不光你吃不消,恐怕大家夥都跟不上,吃不消了……”劉飛一次半真半假地對我說。
我知道我的拚命工作和取得的業績引起了同事們的嫉妒,甚至包括劉飛的不安。
柳月曾經和我說過,在單位裏混,每個圈子裏都有一種默契,一種平衡,大家都在這種平衡和默契之間舒服地活著,如果有人突然出現並打破這種平衡和默契,這人必然要遭到部分人的指責和不滿。
這是圈子的規則。
而我的超乎尋常的勤奮和拚命,則打破了這種平衡,引發了包括劉飛在內的同事的妒忌和不滿。
但我不想去理會這些,依舊我行我素。
劉飛現在對我越來越客氣,說話的內容越來越浮於表麵,我知道,我們雖然表麵上依舊親熱而親近,而在內心,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有時候梅玲會借故到我們新聞部來轉悠一下,和我聊天說話,劉飛總會聞聲從他辦公室裏跑過來,在旁邊有話無話地搭訕。
這時候,我用眼睛的餘角都能看見劉飛眼中的妒火。
我不想得罪我的直接領導,但是,有些事情,我沒辦法,我要生存,我要發展,我憑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我不可能總是在劉飛的陰影之下。
我覺得劉飛一定很奇怪,梅玲怎麼會對我這麼好。
我還覺得每日都費盡腦筋去琢磨別人,實在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不想參與人際紛爭,但是,我知道,有時候是逃不掉的,是必須要麵對的。
我在拚命工作的同時,小心翼翼地規避著,遠離著。
最近幾天,劉飛派給我的采訪任務突然多了起來,而且,這些采訪任務全部是會議活動,沒有一個是真正有新聞價值的采訪項目,多的時候,一天我竟然接到了5個會議采訪通知,都是政府部門一些例行公事的“四季歌”。
我整天疲於奔波,在各個會場之間奔跑,成了典型的會議記者。
我很快明白,這是劉飛利用職權對我的一種鉗製和警告,因為在我接到如此之多采訪任務的時候,部裏明明還有同事正閑著看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