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國顯然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明白我對他如何這樣的深情,有些手足無措,拍著我的肩膀:“江老弟,我看了台州本地的報紙,偶然才看到你刊登的尋人啟事,嚇了一大跳,趕緊就坐車來了,連電話都沒打,我想你一定是有急事找我……嗬嗬……我猜,一定是你和許老師結婚,邀請我來喝喜酒的吧……可惜,我還是來晚了……”
我鬆開柳建國,看著柳建國,衝他肩膀就是一拳:“大哥,你可想死我了,你可讓我想死了……”
“嗬嗬……”柳建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搓搓手:“我也想你啊,老弟……”
顯然,從柳建國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還是不大適應我的熱情和熱烈。
兩個男人沒有深厚的結交和來往,我卻表現出如此之濃烈的感情,也怪不得柳建國會不適應。
我一拉柳建國的手:“來,建國兄,跟我來……”
說著,不由分說,我拉著柳建國的手就走,去了我們吃飯的房間。
柳建國沒有多問,跟隨我就走,一副客隨主便的模樣。
推開門進了房間,柳月正坐在桌邊垂淚,見我和柳建國進來,忙擦幹淚水。
我進來,一直柳建國,對柳月說:“你看誰來了?”
柳月站起來,看著柳建國,眼前一亮,努力一笑:“哦……柳建國,是柳建國啊……你好,你好……”
說著,柳月主動伸出右手。
看得出,柳月對柳建國的出現很意外,同時,也對柳建國表現出莫名的好感和親近。
柳建國一愣,有些猶豫,接著迅速將手在軍大衣外表擦了擦,然後才伸手和柳月握手:“柳姐,你好,你也在啊,好久不見了……”
柳月和柳建國的手握在一起。
我的心裏一陣激動,生死離別25年的親姐弟終於見麵了!
我的喉嚨又是一真哽咽,心裏悲喜交集起來……
“你……”柳月盯著柳建國:“你……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了?你……這麼久,你到哪兒去了?你……”
柳月一下子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一連串說個不停,柳建國根本就沒有回答的空。
我努力壓住自己的情緒,打斷柳月的話:“先別問,先坐下,先喝水,慢慢聊……”
“哦……對,先坐,先坐,喝水,吃點東西,”柳月忙拉過自己身邊的椅子:“來,建國,來……坐這兒,坐我跟前,把軍大衣脫了,室內暖和……”
柳月不由自主開始稱呼“建國”了,表現出對柳建國異乎尋常的熱情和主動,似乎暫時忘卻了剛才的極度悲傷和震驚。
柳建國又表現地很不好意思,我想他一定是很奇怪柳月怎麼會對他如此熱情。
而柳月表現出的那種親近感讓我也有些奇怪,難道血脈親情之間會有電波或者默契,讓柳月對柳建國有感應?
我看著柳建國在柳月身邊坐下,看著柳月為柳建國倒酒倒茶,親自端起水杯給柳建國:“來,喝茶,建國……”
柳建國忙接過水杯,有些受寵若驚:“謝謝,謝謝……”
然後,柳建國喝茶,柳月扭頭看著柳建國,目不轉睛,眼神裏似有若隱若現的迷惘和愁思。
我咳嗽了一聲,看著柳月和柳建國:“好了,建國兄,你慢慢喝茶,我給柳部長繼續剛才的話題,談事情……”
“嗯……好的,你們談,你們談……”柳建國說。
柳月看著我,眼裏重新又現出悲傷和焦慮:“你快接著剛才的話說,你要告訴我什麼事情?”
我看著柳月:“我告訴你,你弟弟的墳墓,是我給鏟平的!”
“啊!”柳月目瞪口呆,眼裏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嘴巴抖索著:“為……為什麼?你……你什麼時候幹的?”
柳建國也張開嘴巴看著我,露出驚愕的表情。
“我上次去南方旅遊,順便經過你老家,順便幹的……”我微笑著:“至於為什麼要鏟平你弟弟的墳墓?因為你弟弟就不該有墳墓,就不應該……”
“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柳月的眼神裏震驚而疑惑。
“因為……”我咬了咬嘴唇,看著柳月,一字一頓地說:“因為……你弟弟根本就沒有死,他還活著……”
“啊!”柳月騰地站起來,看著我,嘴巴微微張開:“江峰,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從柳建國的眼神裏,我知道,柳建國此刻然不明白具體是怎麼回事,單從對話裏也一定是覺得有些驚奇,還有些迷惑。
我狠狠咬著牙根,又說了一遍:“我告訴你,你弟弟,沒有死,他——還——活——著!”
“啊——真的嗎?”柳月滿麵驚惶和茫然,盯住我:“你在胡說八道吧,你怎麼知道的,你說他還活著,那麼,我弟弟他在哪兒呢?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