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顏見狀,正要開口嗬斥,卻見清塵一個眼神掃過來,便住了口,隨即聽見清塵說道:
“我家公子很欣賞綠喬姑娘的琴技,便想買了這鳳尾琴贈予綠喬姑娘,我家公子還打算邀請綠喬姑娘去府上做客,所以,很抱歉,這位公子,我不能跟你回家,綠喬姑娘也不可以。”
“我呸!臭丫頭,你家公子算哪根蔥?連本公子瞧上的人也敢搶?活得不耐煩了吧?”杜飛揚一聽沐清塵的話,便立刻變了臉色,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清塵這一身裝束並不是尋常丫鬟穿戴得起的。
“我家公子的身份豈是你能知道的?他算哪根蔥,也要看你是哪根蒜呀!”清塵如此說著,一臉古靈精怪的笑意,與平日的謹小慎微大相徑庭。
正在喝茶看好戲的蕭逸忽然間就被嗆了一下,瞪大眼睛看著清塵,這女人到底還有多少張他沒有看到過的臉?時而肅殺淩冽,時而柔弱無依,現在卻俏皮地像個孩子。
“連名字都不敢報上來,一定是無名小卒!”杜公子說著。
“我從來不把我家公子的名號告訴沒素質的人。”清塵在蕭逸開口之前,便再次說著。
蕭逸眯著眼睛,看著眼中透著算計的女人,忽然明白了,沐清塵根本就是在挑釁,在激怒眼前這個男人,可卻不知她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在京都,還從來沒人敢跟本公子這麼說話。本公子也沒工夫跟你們在這兒磨嘰,把鳳尾琴和綠喬讓本公子帶走,本公子便不與你們計較。”杜飛揚說道。
“恕難從命。”清塵說道,“這位公子,不如我們來賭一把如何?倘若公子贏了,由我家公子出銀子買下鳳尾琴,並且為綠喬姑娘贖身,將人和琴一並送到公子府上;但若是我贏了,人和琴由我帶走,如何?”
“好!這可是你說的,別說本公子跟你一個女人一般見識,賭就賭,賭什麼?”杜飛揚聽了清塵的話,立刻笑了,忙說道。
“賭色子,比大小,點數大的算贏,如何?”清塵說著,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幾個色子,從墨韻齋老板的案幾上拿過一個裝毛筆的筆筒,將色子放了進去。
“好,你先來,別說本公子欺負你。”杜飛揚說著。
清塵笑著,隨意搖了搖手中的筆筒,然後將筆筒倒放在桌子上,揭開,卻見色子上的點數是“一一二”,隻有四點。
“這位公子,到你了。”清塵將筆筒和色子遞給杜飛揚。
“哈哈,小妞,這可怪不得我了。”杜飛揚笑了一聲,一把抄起筆筒,將裏麵的色子搖地砰砰作響,還時不時地玩出花樣,看得周圍的人眼花繚亂。
周圍看熱鬧的人誰不知道這杜飛揚是在賭坊裏混慣了的,手法熟練,賭技一流,看著杜飛揚露出的這一手,不由得歎息,這麼漂亮的姑娘,就要被杜飛揚這個紈絝子弟給糟蹋了。
砰地一聲,杜飛揚將筆筒扣在桌上,再一次笑著說道:“你可看好了!”
說完,便揭開筆筒,他看著沐清塵,期望從她的臉上看出驚訝和沮喪的表情,哪知道沐清塵神色不變,什麼表情都沒有,卻是周圍看熱鬧的人,口中發出一些驚呼和訝異,甚至還有人口中說著“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話。
杜飛揚低頭一看,卻見自己麵前本來應該是三個六的色子全部變成了一堆粉末,什麼都不剩。
“公子,你搖的太過用力了,把色子搖壞了,可是一點都沒有,這樣子,算不算我贏了?”清塵笑的一臉無辜,緩緩開口,“公子願賭服輸,這樣子,鳳尾琴和綠喬姑娘,我可帶走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就這樣子還敢跟我們搶人,真是可笑。”錦顏絲毫不怕得罪人,臨走時還來了這麼一句,氣的那杜飛揚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本公子不管你是什麼人,你給本公子等著,本公子看上的人你也敢搶,本公子遲早扒了你的皮!”杜飛揚還在身後叫囂,可清塵和蕭逸已經帶著綠喬走遠了。
看熱鬧的人散去,卻在這時候,有個人出現在杜飛揚的麵前,悄聲對他說道:“杜公子,剛才那個人,你還是最好別得罪,那是沈家的大公子,雖然是旁係,但嫡係沒有男子,那大公子自小便是被當成嫡子養大的。”
“沈家?哪個沈家?”杜飛揚問道。
“咱們凝月國還有幾個沈家?當然是沈丞相家了!杜公子,您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您的,這沈家,我可惹不起啊……”這人說著,搖了搖頭,便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