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本宮來看看淑妃姐姐。”楊昭儀開口說著,“淑妃姐姐替皇上擋箭,對皇上情深義重,著實讓本宮敬佩。更何況,本宮與淑妃姐姐素來交好,如今見姐姐昏迷不醒,本宮心中甚是難安。”
“有勞昭儀娘娘掛念,我家娘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葉夕說著,眼中盡是悲痛的神色。
“有你們兩個這麼忠心的丫頭,相信淑妃姐姐很快就會醒過來的。”楊舒說道,“皇上特許本宮搬到丹霞殿,以後本宮每天過來向姐姐請安,為姐姐侍疾。”
“昭儀娘娘對淑妃娘娘姐妹情深,奴婢感動至極。”文琴也躬身說著。
楊舒沒有在顧嫚如這裏待多久,畢竟她也是有身孕的人,不宜過度操勞,於是在探望了顧嫚如之後,楊舒便回到了自己的丹霞殿。
丹霞殿不比傾安殿清雅幽靜,可是更為華麗精致,大概是蕭淩寵愛顧嫚如的原因,所以就連紫煙宮的偏殿一應用品擺件都是上等貨。
待楊昭儀離開後,葉夕和文琴重新回到內殿,守在顧嫚如的床前,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了然。
“你說的沒錯,唇亡齒寒,不用咱們提醒,楊昭儀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從傾安殿搬過來了。”葉夕說著。
“你以為是真的沒提醒麼?我們是做奴婢的,不能明著提醒,可是暗中的花樣卻少不了,否則你以為這幾日宮裏的流言蜚語是怎麼傳出去的?”文琴笑著開口。
“莫非是你?”葉夕裝作驚訝的樣子,看著文琴,一臉難以置信。
“那是自然,若是不讓楊昭儀知道這些,她又怎麼會搬過來,還說要給娘娘侍疾?”文琴笑著開口,“葉夕,你別怪我說句讓你不高興的話,也難怪先皇後葉傾城那般驚才絕豔的人,就這麼被皇上和太後算計了,她所學的,都是定國安邦之大略,而非內宅爭鬥之小計,所以這些你不如我在行。”
“是,這些我原就不懂,所以娘娘能否盛寵不衰,得靠你出謀劃策了,隻有娘娘的日子好過了,咱們做奴婢的才能有好日子過。”葉夕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說著。
話音落下,葉夕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顧嫚如,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像顧嫚如這樣的性子,若沒了文琴在一邊提點著,怎麼能在深宮之中走到今天這一步還依舊盛寵不衰呢?更何況,還有沐清塵明裏暗裏的推動和謀算。
顧嫚如錯就錯在太低估了她對葉家的忠心,顧家有份參與葉家的滅門,她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原諒?更何況,她可沒忘記自己的一身武功,是顧延昭廢掉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顧嫚如進宮。
所以,現在的順從,隻是有朝一日,能讓這些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與此同時,碧芷宮裏也破不寧靜,上午楊昭儀從傾安殿搬到丹霞殿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六宮,眼下所有人都知道,楊昭儀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可能醒不過來的顧嫚如,而不是眼瞅著就要登上鳳座的沈碧環。
“沒想到這個楊舒也挺聰明,知道皇上如今對淑妃上心,就跑去對淑妃示好,甚至住到紫煙宮裏頭,讓本宮就算想做什麼,也得掂量著。”沈碧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如此說著。
“娘娘打算怎麼辦呢?如今安妃已經死了,那兩個位份低的不足為懼,可淑妃如今正在皇上心尖上,楊昭儀又身懷有孕,連成一線,恐怕對娘娘是大大的不利。”方姑姑說著,眼中充滿擔憂。
“本宮如今什麼都沒了,太後沒了,沈家也沒了,空守著皇貴妃的頭銜,若是不能為自己搏一搏,豈不是太虧了?”沈碧環說著,“當初陸香染的孩子生不下來,如今她楊舒的孩子,未必生的下來。”
沈碧環說著,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反正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用和顧嫚如、楊舒那樣還要處處為家族考慮,所以,她有什麼做不得的?
想到這裏,沈碧環附在方姑姑耳邊說了什麼,卻見方姑姑連連點頭,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末了開口說道:
“娘娘放心,奴婢定將此事辦的妥妥當當。”
方姑姑說完,便轉身離開,朝著碧芷宮外麵走去。沈碧環說的沒錯,現在正是顧嫚如和楊舒最脆弱的時候,又恰逢朝堂不穩,四國風雲變幻,邊疆戰事頻繁,皇上無暇顧及後宮之事,這樣的好時機不出手,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