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清塵的離開,整個賀蘭府陷入了一片寧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份寧靜不過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征兆,更大的驚濤駭浪,還在後麵。
賀蘭瑞經曆了喪子之痛,加上身體有恙,不得不將手中的權力交給賀蘭勇,至於賀蘭勇和靜雅要怎麼處理察哈爾部落今後的事情,清塵管不著,也不想管。
出了賀蘭府之後,清塵又換回了一身男裝,卸去了臉上的易容,帶上那標誌性的銀色麵具,朝著萬俟俊的府邸而去。
“公子,為什麼風公子不跟我們一起?”懷瑾坐在清塵的身邊,想了想,還是開口問著,對清塵的稱呼也自動地從姑娘變成了公子。
“風大哥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總不能一直將他困在我的身邊幫我。”清塵說道,“自凝月國宮變之後,風大哥重傷離開,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這次見到他平安無事,心中的石頭也就放下了。”
“那皇上呢?他不是也在漠北嗎?公子離開賀蘭府,都沒來得及與皇上道別,他會不會……”握瑜像是想起了什麼,緊接著問道。
“他去調查蕭淩了,蕭淩此人喬裝打扮的技術差強人意,但是陰險狡詐,武功全廢身中劇毒竟然還能夠撐到現在,功力竟也有大增的趨勢,若是不能將這樣一個變數掌控,對今後的行動不利。”
清塵解釋完之後,便沒有再開口,而是斜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
這段時間,她雖然沒有出什麼力,可是日日殫精竭慮,心思過多,也耗費了大量的體力,玉鉤公主這具身體本來就孱弱不堪,加上她之前在凝月國的時候一番折騰,如今又身中劇毒,幾番變故下來還沒死,也算是上天厚待。
懷瑾對她的身體一直憂心忡忡,雖然她一直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表示自己並無大礙,可是她自己的身體,她心中清楚的很,若不是有一股執念在強撐著,隻怕如今她早就熬不下去了。
見到清塵如此,懷瑾和握瑜對視一眼,也都沒有再說話,隻是安靜地陪在清塵的身邊,看著清塵沉寂而略顯蒼白的小臉,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懷瑾和握瑜是在摘星樓長大的,摘星樓的眾人向來以清塵為尊,她們也不例外,從今日摘星樓的那一刻,她們就不斷地聽說那個驚才絕豔奇女子葉傾城的故事,她如何智勇雙全,如何風華無雙。
如果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她們可能會一輩子以為,這個女子是一個高不可攀的人物,是一個不敗的神話,是萬人敬仰的存在,可是如今,她們才知道,眼前之人不過也是血肉之軀,是一個會受傷會死的普通人,她隻是比平常的女子,多了一份謀略聰慧,多了一絲果敢堅強。
同在漠北的王都,從賀蘭府到萬俟俊的三王子府,並不算很遠,不過是因為部落的統領範圍不同,一東一西而已。
饒是如此,清塵的馬車上午從賀蘭府出發,還是用了將近一天才到達萬俟俊的府邸門口,當馬車停下的那一刻,清塵緩緩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褪去方才路上的那一絲慵懶,又恢複成那個高深莫測的模樣。
“公子,到了。”握瑜率先下了馬車,懷瑾緊隨其後,兩人將清塵從馬車上扶下來。
“什麼人,可知這是什麼地方?”清塵剛剛走下馬車,萬俟俊府邸門口的護衛便走上前來盤問,臉上的神情絕對稱不上友善。
畢竟這三王子府才剛剛經過一場刺殺,昨夜的驚心動魄還停留在大家的心中,今日便出現了一些陌生人,由不得他們不心生警惕。
“勞煩大哥向三皇子通報一聲,就說故人來訪。”清塵說著,朝著握瑜使了個眼色,便見握瑜從袖中掏出萬俟俊曾經送給清塵的金刀,遞到那個護衛的麵前。
“快去稟告主子,就說手持金刀的人出現了。”那護衛一見到萬俟俊的金刀,臉色大變,對身後的護衛兄弟吩咐著。
清塵靜默地立在門口,等待著萬俟俊的出現,因為這把金刀,是萬俟俊給她的信物,也是兩人結盟的憑證,萬俟俊還未曾拿著摘星樓的令牌找她,如今她就找上門來,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
沒過多久,三皇子府的大門便徹底打開,萬俟俊的臉出現在門口,一臉急切地迎上來,當他看到清塵臉上的銀色麵具時,想要說出口的話卻一時間哽在喉中,沒了聲音。
“三皇子可還記得在下?”清塵的眼神透過銀色麵具,目光灼灼地盯著萬俟俊,開口問著。
“本王真是沒想到,與本王有金刀盟約的人,竟然是天星國名動天下的少年軍師沐葉。”萬俟俊的眼中閃過一抹諷刺,如此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