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蕭逸的命令朝著天星國京城飛去,天星國的皇宮裏,也逐漸不再寧靜。
沐清玨的禦書房裏,明黃色的身影端坐在龍椅上,而沐清玨的右手下方,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仔細看去,正是消失了好長時間的蕭淩。
“怎麼?遲遲不肯動手,莫不是心軟了?”蕭淩看著坐在上首的沐清玨,冷笑著問道。
蕭淩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眼中的神色卻十分陰鷙,因為他看著眼前一身龍袍的沐清玨,心中的不甘便越來越強烈。
曾幾何時,沐清玨還是他的手下敗將,曾幾何時,兩人還處在平起平坐的位置。人們提起天星和凝月的皇帝,都知道他蕭淩征戰沙場,打敗了天星帝王沐清玨,還逼的沐清玨送來自己唯一的妹妹和親。
可是現在,沐清玨還安穩地坐在帝位上,可是他卻已經是人們口中的廢帝,還背負著謀殺先帝的名頭,東躲西藏過日子,即便這樣,沐清塵和蕭逸,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從凝月到漠北,沐清塵一路緊逼,非要將他的路都堵死,他心中又怎麼能不憤恨?而沐清塵之所以能做這些事,那是因為她的背後有一個強大的支持,那就是承安帝沐清玨。
沐清玨一直以為沐清塵還是他那個胞妹,所以沐清塵不管要做什麼,他都同意,更何況沐清塵的計策,也都是於天星國有利。但是,他蕭淩又怎麼能放任昔日的手下敗將活的如此瀟灑?
沐清玨這個人,空有一腔野心,可是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才能,天星國的先帝在世時,將凝月壓的死死的,還留蕭逸在天星國為質十年,可是自從沐清玨登基,凝月國就有了喘息的機會,更是休養生息,以至於後來反撲成功。
如今的天星國,之所以有這樣的安穩,便是因為兩個人,這兩人一文一武,文臣自然是天星國位極人臣的左相鍾大人,而武將,便是樓老將軍和樓惜玉。
所以,要毀了沐清玨的一切,便要從這兩個人下手,左相已經不用他開口,自己便已經投誠,剩下的,便是解決樓家和樓惜玉了。
更何況,樓惜玉如今也是沐清塵的一大助力,若是除掉了樓惜玉,對沐清塵來說,可是說是老虎被拔了鋒利的爪牙,即便還有個蕭逸,可是他身中劇毒,現在又重傷未愈,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沐清玨當然不知道蕭淩心中的算盤,也不知道這片刻間,蕭淩心中便已經轉過無數個念頭,他隻知道,他被人欺騙了,還是被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和自己最信任的兄弟。
為什麼沐清塵忽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為什麼原本楊在深宮什麼都不懂的妹妹,卻忽然間變得這麼厲害,不僅能夠精於謀劃,甚至武功高強,能單槍匹馬從弄玉小築闖入他的禦書房,還神不知鬼不覺,任何人都不知道?
原來,一切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沐清塵根本不再是沐清塵,而是借屍還魂之後的葉傾城,那個讓他又愛又恨又敬又怕的女子。她的一生有太多傳奇,讓他對她永遠念念不忘,這個女子,是他的對手他的仇敵,卻也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唯一一個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心軟?他們如此欺騙朕,朕又怎麼會心軟?”沐清玨看著蕭淩,如此說著,“朕不過是在想,用什麼樣的理由治了樓家的罪,不會引起民憤。”
樓家在天星國畢竟是一個地位超然的存在,所有的臣民都知道,這麼多年,正是因為樓家和樓家軍的守護,是因為樓老將軍和樓惜玉的奮不顧身浴血殺敵,才有了他們如今的太平盛世,以及安居樂業。
如果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貿然定了樓家的罪,那麼天星國的百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為樓家鳴冤,這樣有損他沐清玨英明的事情,他不會做。
況且,現在他的心裏已經有些隱隱的後悔,後悔當時不應該輕信蕭淩的話,在聽說沐清塵就是葉傾城,聽說樓惜玉幫助沐清塵刻意隱瞞的時候,就動了要除掉樓惜玉和樓家的心思。
畢竟,蕭淩是敵人,這一點從未改變,而樓惜玉卻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即便沐清塵如今已經不再是沐清塵,可那終究是自己妹妹的身體,再者說,如今的沐清塵,也沒有做過什麼威脅天星國江山、威脅他皇位的事情,還一直在幫助他擴大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