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麼不吃了?”喬月瑩見到沐清玨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於是開口問著。
“賢妃有什麼主意,隻需說出來便是,朕政務繁忙,還要批閱奏折,不便耽誤太久。”沐清玨說著,看著喬月瑩。
喬月瑩的話一下子就被堵在喉嚨裏,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她感覺得到,沐清玨連陪她吃一頓飯也不願意,來到悅仙宮,隻是為了樓家的事情,隻是如此,與她喬月瑩沒有半點關係。
“是臣妾疏忽了,皇上莫怪。”喬月瑩即便心中再有不甘,可對著沐清玨也不敢表現出來,於是說道,“樓家二公子的夫人,是臣妾的庶妹,雖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月蘿在喬家的地位也不高,但好歹與臣妾是親姐妹。如今臣妾懷孕,月蘿也是剛剛生產,她對此事比較有經驗,可以對臣妾提點一二,臣妾也可以時常與月蘿討論該如何教養孩子,皇上以為如何?”
“你的意思是,要把喬月蘿和樓謙接進宮?”沐清玨很快明白了喬月蘿的意思。
“皇上英明。臣妾如今懷有身孕,以此為借口,讓喬月蘿帶著謙兒進宮,再合適不過,樓惜玉已經認罪,必死無疑,樓謙便是樓家的最後血脈,有樓謙在手中,還怕樓家不投鼠忌器嗎?或者,用樓謙的性命來換樓家軍的兵符,也未嚐不可。”喬月瑩說道。
沐清玨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喬月瑩此計的可行性,良久之後,沐清玨這才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緩緩道:
“沒想到賢妃也有如此才能,倒真是讓朕小瞧了。”
喬月瑩聽到沐清玨的話,心中一喜,可隨即卻覺得,沐清玨此話中似乎別有深意,一時間,笑容僵在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沐清玨並沒有再耽誤多久,便起身離開了悅仙宮,在走到途徑昭陽宮的岔路口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綠喬那充滿笑容的臉,隨後調轉了方向,朝著昭陽宮而去。
小德子跟在沐清玨的身後,看著沐清玨對綠喬似乎動了真心,心中不由得歎息。他是杜公公的徒弟,杜公公在沐清玨身邊伺候了很多年,對沐清玨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他也知道一些。
這世界上除了葉傾城,還是頭一次有一個女人,能讓沐清玨這麼上心。
沐清玨走到昭陽宮門口,卻忽然間停住了腳步,並沒有進去,站了一會兒之後,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的,轉身離開,而裏麵的綠喬並不知道,沐清玨曾經來過。
很快,沐清玨的聖旨便發了出去,說是宮裏的賢妃懷孕,招樓家的二少夫人喬月蘿進宮陪伴,並帶上樓家小少爺樓謙。
沐清玨登基這麼多年,後宮妃嬪人數也不少,可這還是第一次傳出一個妃嬪有孕的消息,當甚至傳到樓家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喬月蘿。
她在娘家的時候,因為是庶出,和自己嫡出的姐姐喬月瑩一直不對盤,喬月瑩針對她多年,直到她遇見了樓敬之,嫁到將軍府,才脫離這種日子。說實話,以她一個庶女的身份,嫁給將軍府的二少爺做正妻,的確是高攀了,可是將軍府所有的人並沒有嫌棄她,不管是樓敬之還是她的公婆,甚至是大房的樓老將軍還有樓惜玉,都對她很好。
如今,樓家危在旦夕,她所能做的,隻是想保全自己的孩子,給樓家留最後一絲希望,可是沒想到,沐清玨竟然連這樣微小的願望,也要剝奪。
“去吧,皇命難違,這是聖旨,我們沒有抗旨的權利。”樓老將軍看著手中的聖旨,如此說著。
“大哥,你可知道,月蘿和謙兒這一去,回來的希望……就太渺茫了。”樓家老二開口說道,“惜玉如今已經被困在宮裏,若是月蘿和謙兒也進去,那咱們樓家……可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爹,這是聖旨,由不得我們,如果我和謙兒不進宮,那麼正好給了皇上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皇上正愁沒有借口對付樓家,我們便送上了把柄。”喬月蘿說道,“大伯說得對,我們沒有抗旨的權利,這皇宮,我必須去。”
“唉……”樓老將軍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留一聲歎息,便差人去幫喬月蘿收拾行李。
樓謙剛剛出生不久,正是脆弱的時候,需要好好保護,即便不知道樓家未來的命運如何,但是現在,他要盡最大的努力,保護這個血脈,因為他有可能,是樓家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