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和聶心瑤之間的紛亂糾葛,清塵便帶著懷瑾離開了皇太女府,在外麵隨便找了間客棧住著,等天亮。
清塵並沒有睡著,因為自從確認蕭逸死後,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每次一閉上眼睛,她的眼前就閃過蕭逸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還有在聖地中,他臨走前說的那句“好好活著。”
在經曆了那樣徹骨的背叛之後,原本以為已經封閉的心,已經不知不覺地被打開,她從來不是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與蕭逸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也是聚少離多,可是一想到蕭逸默默為她做的那些事,心中便不由得一陣抽痛。
蕭逸用自己的命,換得她此後生命的半世無憂,可是……那無憂的半世中,他卻不能陪著她一起。
歎了口氣,清塵索性從床上起身,卻驚動了守在外麵的懷瑾。
懷瑾這些日子也睡不安穩,因為她知道清塵徹夜難眠,所以心中很是擔心,經常清塵有任何動靜,她就會醒過來,就怕清塵有什麼事情。
“樓主,怎麼了?”懷瑾進來問道。
“我沒事,隻是睡不著罷了。”清塵說道,“也許,這樣的夜晚,還能做點別的什麼。”
“樓主想做什麼?”懷瑾問道。
話雖如此,但是懷瑾心中也十分擔憂,如果清塵一定要夜間行動,她自然是不能跟著的,因為她不會武功。雖然她知道明日就在暗中守著,可明日終究是個男子,比不得女子細心。
“我去攝政王府走一趟,我曾與攝政王之間有合作,並答應聖地歸來之後,去見她一麵。更何況,虞天奇的事情,我到底還是欠她一個解釋。”清塵說著,然後朝著外麵走去。
懷瑾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暗中希望明日能照顧好清塵。
很快,清塵便從客棧離開,飛身去了攝政王府。如今的攝政王府已經不比當初,外麵把手的士兵也沒那麼多了,因為現在掌權的是聶心瑤,她知道攝政王已經成了一個廢人,所以根本用不著花那麼多功夫。
清塵雖然傷勢還沒有痊愈,但是在攝政王府依舊是來去自如,攝政王見到清塵,也知道了虞天奇的死訊,雖然心中悲痛,也說清塵不守信用,可心中也明白,事情到底怪不了清塵,因為虞天奇自己做錯了事,選錯了路。
從攝政王府到二皇女府,該見的人一個個都見了,該了結的事情也都一件件了結,一直到天際泛白,清塵都絲毫沒有睡意。她知道,自己隻是因為睡不著。
暗處跟著的明日,看著清塵深夜遊走在南疆都城的各個地方,穿梭於幾個皇女的府邸,那孤獨的背影,遺世而獨立,可是他始終沒有勇氣上前,像心中所想的那樣,告訴清塵,不用傷心,還有他在。
處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後,清塵才回了客棧,讓懷瑾收拾好東西,等天色徹底亮了,大皇女也從朝中回來之後,兩人才去了大皇女府。
到大皇女府門口的時候,正好碰到聶心語從宮裏回來,見到清塵和懷瑾,聶心語似乎並不意外,隻對清塵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
“沐姑娘好久沒來了。”
“有勞殿下惦記,今日前來,是向殿下辭行的。”清塵也絲毫不隱瞞自己的來意,如此說著。
“辭行?沐姑娘要走了?”聶心語說著,然後扭頭看著身邊的懷瑾。
“是,要走了。”清塵點頭,“不過曾經答應殿下的事情,我今日來履行承諾。”
清塵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懷瑾使了個眼色,卻見懷瑾了然地點點頭,從袖中掏出幾個小瓷瓶,然後遞到聶心語的麵前,說道:
“殿下,這是我針對殿下的病情,特意調配出來的藥,能慢慢調節殿下受損的經脈,還有排除體內長年累月淤積的毒素,具體的用法我都寫在紙上了,還請殿下收下。”
“這就是姑娘的承諾?”聶心語並沒有接懷瑾手裏的東西,而是轉頭看向清塵,問著。
“當然不是,這隻是一部分。”清塵說著,然後拿出一麵摘星樓的令牌,遞給聶心語,說道,“這個,也請殿下一並收下,若是有什麼事情,拿著這個去燕歸樓,自然有人將消息傳到我的手中,懷瑾的藥也會隨之給殿下送來。”
“我知道姑娘是真心想治好我這病,可是我如今卻不想治了。”聶心語卻笑著說道,“藥丸我收下,令牌你拿走吧。六皇妹如今與我交好,無非是她還沒有登上皇位,一旦他日六皇妹登基,我手中的兵權就是她的大忌。若我的身體再一天天好了,怕又是一場同室操戈的場麵。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