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鍾婉瑜到底是相府出來的千金大小姐,這種端著的樣子,還頗有幾分威嚴。清塵在南疆曾見過女皇高坐龍椅的樣子,倒真的和眼前的鍾婉瑜有幾分相似。
鍾婉瑜和清塵就這樣默默地對視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但是兩人似乎都想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這樣的事情,兩人顯然是做慣了的,絲毫不顯生疏,彼此都把自己身上的氣勢發揮到極致,不露絲毫怯懦,以圖淩駕於對方之上。
算起來,兩人現在的身份,雖然一個是皇後,一個是公主,但是清塵曾經也是皇後,甚至前後兩世,經曆了兩代帝王,算起來比鍾婉瑜還要顯赫。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清塵始終不動聲色,絲毫不因為自己處在鍾婉瑜的算計之中而絲毫退縮,仿佛她才是這裏的主人,才是整個天下的主宰。
良久之後,鍾婉瑜見清塵一副淡淡的樣子,竟然沒有想要追問些什麼的意思,便不由得生出一種挫敗感,她甚至覺得,自己會在與清塵的對峙中失敗。
搖搖頭,將腦海中的私心雜念甩到一邊,鍾婉瑜率先開口:
“皇妹,好久不見。”
最簡單的打招呼,鍾婉瑜也沒有表現出其他的意思,沒有清塵預想的劍拔弩張和針鋒相對,似乎把清塵叫進宮,隻是為了想和清塵交好。
“皇嫂,好久不見。”清塵淡淡的點頭,然後緩緩走到鍾婉瑜的身邊,也不等鍾婉瑜再次開口,便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並不覺得有任何別扭。
“從皇妹嫁到凝月,我們已有三年沒見了。”鍾婉瑜看見清塵這樣的態度,心中雖然惱火,可是她卻不想在氣度上失去了自己的風範,於是隻能笑著和清塵話家常。
“皇嫂說笑了,我與皇嫂本也沒有多親近,從前在宮裏的時候也不見得多有來往,三年不見,也算不得什麼。”清塵笑著說道。
這番四兩撥千斤的話,便叫鍾婉瑜即便想拉家常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她本想跟清塵套近乎,然後拖延時間,等到清塵心急,忍不了的時候,自然會開口問她到底有什麼事情。而一旦清塵開了口,那麼清塵便陷入了被動地位。
可是誰曾想,清塵的回答竟然和她預想的並不一樣,也不是按照她之前設計好的套路走,如今清塵這個樣子,反倒叫她不知道再說什麼號。
“皇妹何必跟我這麼生疏?好歹我嫁給你皇兄這麼些年,你也叫了我這麼多年的皇嫂,我們姑嫂兩人還用得著客氣麼?”鍾婉瑜的笑容有些僵硬,卻還是想跟清塵拉近距離。
“皇嫂倒真是不跟我客氣。”清塵聽了鍾婉瑜的話,眉目一挑,然後繼續說道,“將我留給皇兄的東西當成自己的去討好皇兄,將我身邊的丫頭當成自己丫頭使喚,這事兒皇嫂沒少做吧?”
清塵從沒想過要跟鍾婉瑜這樣的人套近乎,也從沒想過要跟她虛以委蛇,從她口中套取什麼話,她不待見的人,也別指望她會對對方客氣。
現在清塵故意提及這件事,就是為了讓鍾婉瑜知道,鍾婉瑜過去做的那些事情,她沐清塵都一件一件記在心裏,沒有片刻忘記過,所以鍾婉瑜最好不要惹惱她,否則她算起賬來,怕鍾婉瑜會吃不消。
果然,聽見清塵這麼說,鍾婉瑜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變得鐵青,剛才臉上還帶著盈盈笑意,可是現在卻片刻也掛不住了,怒目瞪著清塵,想說什麼,可是卻說不出話來,明顯氣得不輕。
“娘娘,公主在跟您開玩笑呢。娘娘是後宮之主,這後宮的東西娘娘都可以使用,後宮裏的丫頭娘娘也都有權利使喚,公主跟娘娘要好,不分彼此,所以才跟娘娘開這樣的玩笑。”嚴嬤嬤見狀,立即在鍾婉瑜的耳邊說著。
嚴嬤嬤聲音不大,可是卻讓清塵聽得一清二楚。
這番話說的多有水平,表麵上是在替鍾婉瑜解圍,讓鍾婉瑜不要因為清塵這幾句話生氣,其實是在告訴沐清塵,鍾婉瑜才是天星國的皇後娘娘,才是後宮之主,她想用什麼東西或者想用什麼人,那就有資格。而沐清塵不過是一個出嫁的公主,並沒有離場來指責什麼。
清塵聽了嚴嬤嬤的話,嘴角邊泛起一抹笑意,目光盯著這位嚴嬤嬤,目光中盡是玩味。
她就說,憑著鍾婉瑜這樣的段數,怎麼可能還在這後宮中風生水起,原來身邊有這樣一位高手指點幫襯著,想來今日讓她進宮,也應該是這位嚴嬤嬤的主意吧。
“誰跟她開玩笑了?你又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在我和皇嫂說話的時候插嘴?”清塵卻是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如此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