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們怎麼來了啊?”我幫老九把行李帶到房間,暫時忘了死去的人們,遞給老九一支煙。
“嫩媽我們肯定是來繼承的啊,嫩媽你們咋回事?我聽公司講你們是刷完油漆,壓載艙裏油氣濃度太高,有個水手的敲鏽錘不小心掉倉底下砸出了火花,然後炸了,死了5個啊,嫩媽,這可是5個啊,我跑這麼多年船死的人都趕不上你們這幾天死的人多,錘子還能爆炸?那不就是屌爆了嗎?嫩媽怎麼這麼巧?”老九吐了口煙,瞪著眼睛看著我。
“哎,什麼錘子掉下來,有個卡帶給老李上了袋煙,打火機把油氣點著了。”我說完之後看了看手裏的火機,仍在桌子上,把嘴裏的煙也拿了下來。
“嫩媽,我就知道這小子早晚得出事兒,以前跟我手下下幹水手這小子就毛躁,哎!”老九也有些傷感,狠吸了一口煙。
“嫩媽,這是什麼玩意兒?”老九用腳踢了一下水頭的十字架墓碑。
“這是老李在美軍墓地搞的墓碑,不值幾個錢,累個半死抱回來的,我尋思也別給他行李放一塊了,船開出去丟海裏吧。”想起水頭的音容笑貌,我也感到一點淒涼。
“老李這小子,跟墓地打了一輩子交道,嫩媽臨死也沒見到自己墓碑長啥樣。”老九搖搖頭,倚在沙發上。
“九哥,現在改咋辦啊?公司咋說的?”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嫩媽換人唄,找船長大副替罪羊啊,我跟三個水手一塊來的,估計船長大副過幾天才到,然後等給壓載艙的洞補上,再測測船體有沒有其他的破損,就可以開航了。”老九接了一支煙,似乎已經忘記了死去的人們。
“我們還去澳大利亞?”我問道。
“嫩媽貨早黃了,這都幾天了,我們去,”老九頓了一下,用舌頭舔了下嘴唇,戲謔的眼神看著我,嘴角往上揚了揚接著說道:“嫩媽雅加達。”
臥槽,雅加達?我們要去印尼了,我的小宇宙已經燃燒成灰了,就為了能找兩個印尼鬼子陰一把,這次終於有機會了,你們這些爪哇國小黑奴,等著吧,我還得為死去的二副報仇呢。我心裏暗道,牙被我咬的吱吱響。
“嫩媽老三,幹老二還行吧。”老九說的這句話條理清晰,我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九哥,二副就是改海圖累點,也沒別的啥活麼。”我接話道。
“嫩媽,做到大副船長就累了呀,我當年為啥沒去考三副,經曆的太多了呀。”老九忽然有些傷感。
接下來的日子裏老九在船廠忙的像條狗,畢竟是水頭麼,領著新來的水手跟實習生,把壓載艙清理幹淨,又小心翼翼的敲鏽刷漆,重新整理了一遍。
新船長跟大副在開航的前一天過來的,替罪羊們走的時候耷拉著頭,一臉的無奈。
直到船開出船廠,經曆了這一切的我還沒有能從這件陰影裏走出來,我一直想著船上的死法不過就是沉船入海,葬身魚腹,沒成想五人卻變成了肉末粉條。
海神6出了馬尼拉灣一直往南行駛,穿過西裏伯斯海,然後像一把利刃一般進入了印尼的望加錫海峽,緊接著進入了爪哇海,航行了不到兩天,到達首都雅加達的外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