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船員請注意,未來三日內我輪可能遭遇強低壓天氣,所有船員注意綁紮房間物品,取消所有甲板工作,機艙請注意檢測甲板機械的絕緣情況,大廚注意夥食清淡,以蔬菜為主。大副,20**年*月*日。”公告欄上的日期定格在了藍寶石輪棄船的前一天。
我忽然又想起了葬身魚腹的船長還有瘸子,鼻頭一酸,眼淚又差點流出來。
“大,大副,老幹媽找到了。”卡帶手裏捧著兩個玻璃瓶子,興奮地朝我喊道。
“嫩媽卡帶,收好了,接著找,嫩媽把廚房的能拿的都帶上。”老九在角落裏翻到了兩桶花生油,激動的手直哆嗦。
雖然菜庫裏的溫度比製冷機開著的時候還低,但是蔬菜肉類經過海水的浸泡後都全部腐爛,兩筐雞蛋雖然從外麵看上去還跟新的一樣,估計裏麵也已經臭了,我們在菜庫尋覓了幾圈,又找到幾瓶醬油和一整箱已經結成硬塊的食用鹽,雖然東西不多,但都是些實用的調味劑,不知道大廚看到這些東西,會不會興奮的把雪人給殺了。
廚房裏的刀鏟叉子還有炒鍋都是不鏽鋼材質的,並沒有像鐵器一樣鏽成一片,隻是在表麵起來一些黑黑的斑點,老九拿繩子把這些東西也都係在一起,準備一同帶回去。
“嫩媽老二,我們再上一層,上麵是就到我房間了,我床底下有兩瓶白酒,嫩媽應該還在。”老九把菜庫裏找到的東西堆在了一起,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晚上我們就能吃上紅燒大馬哈魚了,這麼好的事情肯定得有酒來慶賀一下呀。
“九哥,你去找酒,卡帶,咱兩個去別的房間,看一下能不能找到別的什麼好東西。”我舔了一下嘴唇,上層甲板上是機工水手的房間,那幾個小子在烏克蘭的時候曾經跟二副一起下地,或許也買了幾個娃娃,這麼一來,我們的生理問題可就解決了呀,看來這次真的是不虛此行呀!
說幹就幹,三個人又艱難的往上爬了一層,老九直奔角落裏自己的房間,我跟卡帶則推開其他人的房門,準備挨個房間尋寶。
老九果然靠譜,因為他超高的綁紮水平,兩瓶白酒在經曆了這麼劇烈的船難之後沒有破損不說,裏麵的酒比以前還多了一些,我跟卡帶首先懷疑裏麵摻進海水了,老九則自我安慰說是因為天氣寒冷,把酒瓶子凍的縮小了,所以裏麵的酒就顯的多了,相比老九的收獲頗豐,我跟卡帶隻找到了一些還未變質的鹹菜,水手機工房間裏的被褥已經發黴變質,幾雙靴子散發著說不清的臭氣,在繩條上晾著的NLKE牌內褲格外紮眼,抽屜裏的香煙被海水泡的已經肢解,打火機頂端的鐵質防風罩被鐵鏽包圍住,我嚐試按了幾下無果後,丟回到了抽屜裏……
老九準備再往上層甲板去探查一下,可是連同兩層甲板的防火門被鐵鏽黏合在了一起,想盡了好幾種辦法都無法打開,三個人也不敢停留太久,準備按照原路返回。
“嫩媽老二,下趟來給這油桶弄兩個回去。”老九指著鍋爐房裏的導熱油桶,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九哥,你弄這玩意兒做什麼?”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嫩媽老二,拿一個出來養魚,嫩媽在弄一個燒熱水洗澡呀!”老九說道。
“我去,九哥,都什麼時期了,你怎麼還想著要清理個人衛生。”我哭笑不得的說道。
“嫩媽老二,萬一哪天獲救了,嫩媽女護士給咱們檢查身體還不得熏吐了,嫩媽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老九說到女護士三個字的時候,喉結都情不自禁的上下擺動。
我苦笑著擺了擺手,老九這想象力已經無敵了,真如果獲救了,別說女護士了,就是讓我摟著男屍體睡覺我都樂意。
藍寶石輪的這次探險整體來說是豐收的,我們搞到了花生油,醬油,食鹽味精等佐料,一整套的不鏽鋼廚具,一百多副線手套,兩雙水鞋,一盤未開封的水龍帶還有一些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卵用的烏克蘭套筒扳手。
當然最重要的是老九的兩瓶白酒以及一副泡的已經掉色的撲克牌,這麼一來,我們的精神生活總算是有著落了。
這麼大量的東西費了我們好一番力氣才搞到舷外,老九用破木板搭造了一個簡易的雪橇,我們三人像是聖誕老人的三頭馴鹿,拖著滿滿的果實回家。
估算一下時間此刻應該是下午兩點左右,但是極夜現象讓整個武島籠罩在了黑暗中,大風刮起的浮雪在空中彌漫著,探照燈的燈光也被分散開來,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我們隻能像馴鹿一樣靠嗅覺來辨別方向,但是畢竟我們與馴鹿之間的差距太大,沿途也沒有撒尿來做記號,所以我們好幾次馬上就要走出海冰了又折返回來,整整一個多小時,我們都在圍著藍寶石輪轉圈。
“九哥,我們不能再這麼走了,萬一幹到海裏去就麻煩了。”在第三次看到傾斜的藍寶石輪時,我絕望的對老九說道。
“嫩媽老二,我們找個背風的地方歇一歇,等風停了再回去。”老九也被眼前的事情搞的有些頭痛,這玩意兒豈不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嗎,但是我們現在是在挪威啊,風俗習慣不一樣啊,人家資本主義國家不能有鬼吧。
三個人又拖著沉重的雪橇板,繞到處在下風口的藍寶石輪右舷,癱倒在雪地裏。
長時間的帶負荷行走讓我們三人出了一身的汗,大風到來的同時氣溫也直線往下降,走路的時候還沒有覺察到什麼,坐下來的一瞬間就感覺身上的汗已經結成了冰,又潮又冷,卡帶的嘴唇看上去都有些發紫了,而我們準備的海豹肉午餐已經凍成了冰塊,像是鹹味的棒棒冰,三人取出來一些,放在嘴裏慢慢吮吸著。
“九哥,這風越來越大,我們得想辦法回去啊!”我心裏有些發慌,現在氣溫這麼低,沒有取暖用的篝火,我們三個坐在這裏不超過半小時估計就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