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怎麼也沒有想到心如盤石一般的她,嘴裏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一時愣在那裏沉默不語。
他確實放棄了重新修煉的機會,隻是因為他放棄不了他那具擁有雪淩子頭一次的原身,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從雪音釋那裏奪回來,奈何聚義閣外強大的結界,他根本無法進入。
他寄托在藍逸的軀殼上苟活著,利用藍凡對他的喜愛,他將他靈魂脫竅,寄托在一個名叫幽楓的人身上,引誘雪淩子前來達姆國。
沉默許久,他才自嘲般的笑道:“這不是等待著你重新將我封印回玉佩裏,好貼身跟隨你嘛!”
“無恥。”雪淩子輕嗬,罵他無恥,何嚐也不是罵她自己,對待君沐陽,她不也一樣嗎!
縱然君沐陽虐她千萬遍,她依舊待他如初戀!
想到與君沐陽最後一次對戰時,玉麟真心為她著急,真心地為她出謀劃策,她現在已經恨他恨不起來。
不知道雲子浩現在回雲國了沒有,在聚義閣呆了十來天,她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化為一道紫霧朝著雲國太子府飛去。
不過幾柱香的功夫,她便回到了太子府。
此刻剛入夜,按照慣例,雲子浩此時應該會是在書房。
她直接來到了雲子浩的書房外,隻見房內正掌著燈,看樣子,他真的在書房。
要不要進去?雪淩子突然猶豫了。
正猶豫間,便見一個護院行色匆匆地朝著書房門口走去,手裏還拿著一卷畫卷。
雪淩子趕緊停在了院裏一顆樹枝上隱了起來。
看樣子與他的工作有關,她並不打算知曉,還是等護院離開再做打算進還是不進吧。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護院才神情凝重的打開門出來。
雪淩子想也不想,直接化為一道極淺的紫煙飛了進去,這麼多天未見,偷偷看一眼也好。
她飛到房梁頂端悄悄落下,視線迫不急待的朝著書案那裏望過去。
隻見雲子浩坐在書案後,視線凝在桌案上的畫卷上,一雙俊眉緊擰,看上去似乎很是不悅。
是怎樣一張畫卷,竟然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有如此反常的反應?
雪淩子本不想幹涉他的工作,隻是見他的表情不同於平常,好奇心瞬間被勾起。
偷偷看看吧,反正他又不會知道!
這個想法一出現,她便順著房梁飛到書案正上方。
望下去,雪淩子的腦袋裏便嗡的一聲炸開了,隻見畫卷上,一個銀發俊美男子,身著月色錦袍,外披著一件同色係的鬥篷,最刺眼的是,那男子畫像的旁邊赫然寫著“武召”二字。
武召!雲子浩怎麼會查到武召的身上!這可怎麼是好!
可是,她並沒有跟他說武召和習驕的事情啊,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雪淩子心裏頓時一團糟,他會不會知道了什麼?
她下意識的去看雲子浩,隻見他拳頭緊緊捏起,連指關節都發白了,看樣子,他忍受了極大的憤怒與恥辱一般。
問都不用問了,他鐵定是知道了她與武召之間的關係,不然,又會是什麼事情會惹得他變了臉色!
雪淩子一顆心緊緊揪起,直覺得無法呼吸的感覺。
要不要下去跟他解釋?可是要怎麼解釋,跟他說她和武召之間什麼事也沒有?可事實是明明就有。
他會不會嫌棄她?若說跟玉麟,那是因為藥物所致,可是與武召與習驕之間,她明明就是自暴自棄。
雪淩子兩眼通紅的望著雲子浩的表情變化,隻見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許久,他才鬆開緊捏的拳頭,緩緩拿起桌麵上的一封信。
雪淩子這才發現,在畫像的旁邊還放著一封信。
難道就是這封信告訴他,她和武召之間的關係?
可惜她因為隔得遠,看不清上麵寫的什麼。
本想等雲子浩離開書房後再偷偷看一下的,誰知,他瞥了一眼後,直接拿著信連同畫像,起身走到燭台旁,給燒了去。
雪淩子木訥地望著他的身形,心裏沮喪至極,最痛苦的事便是有口莫辯。
找到武召,幹掉他?
可是幹掉又有什麼用,難道幹掉他就能抹掉已經發生了的事嗎!再說,她早已和武召沒有任何交集,再無辜的殺生,她有一些做不到。
看來,雲子浩竟然背著她在查她的底細,這是要多麼的不信任才會如此!雪淩子的心頭又湧上一陣濃烈的心酸。
雲子浩神情淡漠的望著地上的火焰,那眼底的殺意讓縱然是與他同床共枕的雪淩子都心頭不禁一顫。
這空氣裏的窒息感覺讓她再也呆不下去,雪淩子直接從他看不到的視角飛速地穿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