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的事隻是段小插曲,蕭恒能從軍營裏抽身過來,這才是大事。
蕭家所有人聚在一起吃了頓晚飯,難得的,這次蕭瑾萱也被允許上桌了,以前她可沒這份殊榮。
等到吃完飯,蕭恒在寧氏的陪同下去歇著了,大家才紛紛散了,蕭瑾萱才得以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
畢竟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如今她隻想趕緊鑽進被子裏,什麼也不想的大睡一覺。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才一回房間,蕭瑾萱就知道,要想休息,怕是還要等會了。
就見在她的房裏,正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胞弟蕭文遙,另一個是她們的生母,楊氏。
來到楊氏近前,蕭瑾萱笑著說道:“娘,大晚上你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讓齊媽媽叫我過去就是了。”齊媽媽是楊氏的乳娘,這些年也一直照顧著她們姐弟,是個很忠心的老仆人。
楊氏是個二十五六的婦人,她是揚州本地人,有著女子特有的柔美,雖然身上穿的是最普通的,藍底祥雲文的寬大袍裙,但她眉目柔婉,麵容恬怡美,很是寧靜雅貴。
聽到女兒的話,楊氏語氣冷淡的說道:“等你過去?你如今這樣的忙,又要發落下人,又要討好你那父親,怕是沒空到我那去吧。”
蕭瑾萱臉上的笑僵住了,緩了好一會,她才柔聲說道:“娘,看來今天的事,您都知道了,可是女兒並未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楊氏冷冰冰的臉上,閃過一抹厭煩,然後扭頭對蕭文遙,和顏悅色的道:“文遙,你先出去,我有話和你姐姐單獨說。”
蕭文遙猶豫了兩下,還是出去了,可臨到門前,卻很擔憂的看了蕭瑾萱一眼。
等到兒子走了,楊氏的臉色再次冷的像冰一樣,狠狠一拍桌子,嗬斥道:“還不跪下,如今竟還學會頂撞為娘了。”
依言默默的跪在了地上,蕭瑾萱低著的雙眸中,一抹憂傷和痛苦悄悄的一閃而逝。
可楊氏並未看到,依舊繼續說道:“為娘平日是怎麼教導你們的,誰教的你這些,爭強好勝的本事,寧氏本就視咱們為眼中釘,你卻偏要和她對著幹,還哄著文遙攔著我,瑾萱你如今真是長本事了。”
咬著嘴唇,蕭瑾萱一句話也不說,早在決定和寧氏硬碰的時候,她就想到娘會是這個反應,否則她也不會叫弟弟幫忙攔著,如今挨罵雖然心裏難受,可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楊氏見她不說話,氣更不打一處來,越發嚴厲的說道:“若就你一個人,你想怎麼折騰為娘都隨你,可你有替你弟弟考慮過沒,他本來就被寧氏提防著,如今你再這麼一鬧,非逼著寧氏要了你弟弟的命,你才開心是不是。”
寧氏除了蕭瑾蓮這個女兒外,還有一個兒子叫蕭文武,是蕭恒的嫡長子,如今二十有一,被放到軍營裏曆練,因此並未在家中。
所以蕭文遙這個庶出子,自然就被寧氏提防著了,生怕哪天他回到蕭家,成為自己兒子的絆腳石,甚至是競爭者。
可是蕭瑾萱心裏卻在苦笑,娘啊娘,你處處為弟弟著想,可又怎知,遙弟馬上就有一個大劫,不用寧氏出手,他就要性命難保了。
女兒就是要爭取盡快帶著你們離開莊子,所以才不惜拿雞蛋去碰石頭,博得一線生機,可是這些話我沒法,也不能和你說,隻當女兒不孝,讓你擔心了。
看著一副任打任罵模樣的蕭瑾萱,楊氏歎口氣,語氣一緩的說道:“瑾萱你知道為娘沒什麼野心,我隻想看著自己的孩子們,平平安安長大,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