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寒風,因為烈馬疾馳,吹在人臉上,像刀子般的疼。
蕭瑾萱將周顯禦脫下,圍給她的墨色金紋鬥篷,又往身上裹了裹,可仍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周顯禦你給我停下,立即將我送回蕭府,你聽沒聽到。”
因為耳邊的風聲極大,她隻有扯著嗓子,喊的歇斯底裏,可顯然她這番話,卻半點作用也沒有。
她現在真的是惱火壞了,之前還能客氣稱呼聲殿下,如今卻氣的她,直呼對方名字了。
周顯禦低頭,看向身前的蕭瑾萱,哈哈一笑,惡劣的一揚馬鞭,別說停下了,速度反倒又快上了幾分。
就這樣,兩人策馬揚鞭,足足趕了半個時辰的路,直到來到一處山腳下,周顯禦才一拽韁繩,將馬給停住。
接著他瀟灑的翻身下馬,一伸手,示意蕭瑾萱扶著他下來。
蕭瑾萱瞪了他兩眼,不肯下馬,對方見此就是一笑,接著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直接蠻橫的將她打橫抱了下來。
等蕭瑾萱驚呼一聲,穩穩站住後,她也算看出來了,和這個禦王是講不清道理的,如今也隻能靜觀其變,看看對方到底想幹嘛。
周顯禦將馬拴好,這才回身一指前方說道:“萱兒,還記得嗎,咱們第一次見,便是在這梅山腳下,那日若非你,爺可就隻能殺出去了。”
蕭瑾萱聞言一驚,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天上那輪月光,也隻能讓她看清,幾步內的視線,所以她還真沒想到,對方竟一陣疾馳,將她帶到了梅山這裏。
“周顯禦,你帶我來這幹嘛,若你還記得那日我相救之恩,就趕緊帶我離開這裏。”
要不是她不會騎馬,哪裏需要和對方說這些廢話,早自己騎著馬回去了。
周顯禦邪魅一笑,忽然一指前麵的梅山,朗聲說道:“萱兒不是喜歡梅花,揚州的梅花屬這裏最好,今日是除夕,我想你定會喜歡,在這片梅海裏守歲的。”
蕭瑾萱愣了愣,沒想到對方帶她出來,竟就是為了這個。
隻因她喜歡,所以便帶她來賞最好的梅花。
這一刻陣陣異樣的感覺襲上她的心間,從來沒有一個人,向眼前這和男人,如此在意過她的話,這是第一次。
別過頭,蕭瑾萱故作輕鬆的不去看他“殿下,您自己瞧瞧,如今這四周漆黑一片,別說賞梅了,怕是連路都看不清,你要在這守歲請自便,恕我不能奉陪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哪怕靠雙腳走回去,她也不要留在周顯禦的身邊了,不知怎的,她早就死去的心,如今竟在次跳動了起來,這種感覺讓她慌亂不已,隻想快些逃離。
可她轉身還沒邁步走遠,一聲急促的煙花破空聲,便在她身後乍然傳來。
接著一道絢麗的煙花,就將這漆黑的梅山夜晚,照的通亮,那極美的煙火,也映入蕭瑾萱的雙眸,將那眼中的寒潭,徹底消融柔化。
慢慢的轉過身,蕭瑾萱抬起頭,看著四周一個接著一個,不斷飛上天空的煙花,情不自禁的慢慢,將手伸向了天空,似乎要去觸碰下那美的窒息的煙火。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如玉的手,將她舉起的微涼素手,緊緊的握住,拉著她便向梅山上走去。
“萱兒,隻要你想賞梅,哪怕是夜晚又如何,你看這滿天的煙火,照樣能將這梅山照如白晝。”
蕭瑾萱這次沒有反駁,因為這會,她已經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仿佛是在做夢。
就見在她們行進上山的路兩旁,無數煙花或飛向高空,或如花雨噴湧綻放,四周的梅林在煙火的映襯下,光暈朦朧,霞光漣漣,別具美感,是白天賞梅時,絕對看不到的。
周顯禦望了眼,握在掌心的素手,見蕭瑾萱竟沒掙紮,他嘴角一勾,笑的好不滿足。
“萱兒你都不知道,那日躲進你馬車裏,可是爺這輩子最狼狽的一次,竟不想卻被瞧見了。”
蕭瑾萱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個家夥,竟到現在都沒認出,她便是木籠裏被他救下的女子,若說狼狽,她重生而回,最丟臉的一幕,不也是被對方看去了。
周線禦也不在意她的沉默不語,朗聲繼續說道:“萱兒你可知道,我從未見過向你這樣的女子,膽大,果決,心黑,手狠,明明是個壞女人,可該死的就是那般吸引我。”
第一眼見到對方時,她就在借力打力,將那個小女娃弄的毀了容。
再次馬車內相遇,對方又是一出,聲色並茂的演戲,哄弄走了那些追兵。
後來在蕭府,他本以為對方被人設計,亂了分寸,可這個女人最後就那麼氣定神閑的,站在他的眼前,毫發無傷。
可她的那位嫡姐,卻先是失身,後又嚇瘋,若說這些和蕭瑾萱沒關係,打死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