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一行人,馬車趕得極快,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來到了文昕家門口。
下了馬車,蕭瑾萱抬頭,向麵前這間破落的院房望去。
她這也是第一次來文昕家,雖然早知道對方生活困苦,可也沒想到會潦倒到這種地步。
就見這院子四周的圍牆,不是用磚砌成的,而是黃泥合著稻草圍起來的,牆上有的地方,出現大裂縫,也是拿稻草堵上,就算完事了。
進了院子,就見這院內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平常百姓家會養的雞鴨,豬羊,半隻都看不見。
三間屋子,房頂上沒有半片瓦,蓋的全是稻草,門窗上貼的風紙也破破爛爛,一看就沒半點擋風的效果了。
蕭瑾萱眉頭皺起,問向一旁的白術:“我不是提前給了文昕,兩月的工錢,怎麼他家裏還是這副樣子,這還能住人嘛。”
白術聞言,紅著眼睛說道:“小姐給他那些錢,他都拿去買補品給大娘吃了,您雖然說過,缺什麼隻管和您說,但文昕的性子小姐也知道,他是嬉皮笑臉慣了,但絕不是沒臉的人,他經常和我說,您已經夠幫忙的,實在不能忘了身份,事事都讓您替他操心。”
聞聽這話,蕭瑾萱都不知說什麼好了,才想責備白術,為何不早些告訴她這些時,就聽見院中正中主屋處,傳來一陣瓷器碎地聲,還有女人的叫罵聲。
哪怕站在院門口,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個不知哪撿來的野孩子,趕緊給我滾出去,如今族裏的長輩都在這,看清楚這本家譜,你已經被除名,不是我蕭家人了,還賴在這做什麼,非逼的我們把你打出去不成。”
蕭瑾萱眼中閃過怒色,在大周國,若一個人被從族裏除名,有種密信的說法,這樣的人死後會變成鬼魂野鬼,四處漂泊,沒有一處安身的地方,就連陰曹地府都不收。
所以除非犯下重罪的族人,否則同宗的親戚輕易是不會將人逐出族去的。
而如今就為了這三間屋子,這些人,竟然要將文昕除名家譜,蕭瑾萱在聽不下去,走上前,一下便將房門推開,麵如寒霜的走了進去。
她推門的力道很大,本就破的要散架的木門,“咣當”一聲撞在兩邊的牆上,其中一扇門,竟直接掉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番聲響,將房內正站在中央,雙手掐腰,嘴裏叫罵最歡的一位中年婦人,嚇了一跳。
就見她還沒回身看清楚狀況,一連串的咒罵又破口而出了。
“哪個催命鬼,在這嚇姑奶奶我,弄的叮當亂響,閑著屋裏還不夠熱鬧是怎麼的,推門這麼急,趕著去投胎啊,姑奶奶我可不吃……”
這婦人罵罵咧咧,但當她轉身,看清站在房門前,冷眼望著她的蕭瑾萱時,對方那周身不怒自威的氣場,,下意識就讓她縮了縮脖子,竟被震懾的在不敢亂說話了。
這時房內的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蕭瑾萱這位不速之客了。
就見一位坐在上首的六旬老人,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見對方衣著不俗,氣度更是不凡,當即便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不知這位小姐是何人,我是蕭家的族長,今日我們正在處理家事,若無其他事,小姐可否先回避一二。”
蕭瑾萱聞言,抬眼看了這老者一眼,卻根本不接他的話。
反倒一扭頭,對身旁的李媽媽沉聲吩咐道:“剛剛那刁婦的嘴巴,實在遭人討厭,李媽媽給我掌她的嘴,叫她長長記性,看清楚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是她這輩子都得罪不起的。”
李媽媽聞言,立即領命照做,這屋內其他蕭家族人自然不肯,可別忘了鄧九可帶著一眾蕭府下人,在外侯著呢,等他們一衝進來,什麼抵抗都和紙糊的沒兩樣。
半刻都沒當誤,那中年婦人,就被壓著跪在了蕭瑾萱麵前,李媽媽上前便要掌她的嘴,卻被蕭瑾萱出言攔下了。
“跪我做什麼,壓到文昕麵前,什麼時候文昕說停了,李媽媽你再停下,否則便是打死了,今日也不許給我住手,一切後果我來擔著。”
蕭府的人,自然立即照辦,不多會巴掌聲,和那婦人的哭喊聲,就在這屋內此起彼伏的響起了,文昕那些族親,全都忐忑不安起來,可沒一個在敢亂動一下的。
能出行帶著丫環婆子,數十位隨從跟著的人,有點腦子的也知道,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怕是身份絕不一般,一時竟無人,在敢開口半句了。
最後還是那位自稱是族長的老者站出來,語氣含怒的說道:“這位小姐,您也太不講道理,進來便動手打人,我看的出你身份尊貴,可也太目無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