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風輕雲淡,開口便向周顯睿要人,而且還直言對方在帥府,有自己的眼線。
她這話一說完,周顯睿的眼睛就眯起來了:
“四小姐說的這般肯定,你是如何知道,這府裏定然被我安插進了人的。”
他這話,其實相等於承認,蕭瑾萱所言不假,但他還是要弄明白,到底破綻出在了哪,否則下次被別人發現,他這枚棋子就算毀了。
蕭瑾萱笑了笑,卻沒立即回答。
因為她之所以知道,主要還是上輩子,太子倒台時,睿王也被囚禁,一時樹倒猢猻散,他的手下供出睿王,在多處重要官員家,都有自己的眼線,當時帥府也在其中。
隻是那時她嫁給季淩楓,老夫人又不喜歡她,這眼線到底是誰,帥府是秘密處決的,就連季淩楓都沒查到。
但這些和如今的蕭瑾萱都沒關係,她隻要知道,帥府內有暗棋,關鍵時刻,可以為她所用,這便足夠了。
“殿下多慮了,瑾萱才來帥府,怎麼可能看出什麼破綻,隻是和殿下在揚州共事一段時間,深知您深謀遠慮,因此才有此猜測,竟不想我還真說對了。”
周顯睿聞言,深深的看了蕭瑾萱一會,見對方神情自若,這搪塞之詞,一時到把他敷衍過去,並未起疑。
然後就見他,右手食指,在麵前的茶杯中,蘸了點茶水,然後緩緩在棗木茶桌上,寫下了一個人名。
當蕭瑾萱看清那人名時,眼中閃過詫異,接著便釋然的一笑,甚為滿意。
周顯睿見此,也笑了一下,隨手將桌上的字跡擦去,無意間看了眼,麵前的茶具和木桌,他的眉頭就挑了起來。
“看來四小姐,在這帥府,確實生活不易,這茶具的款式,若本王沒記錯,是前年的樣式了,還有這桌子,竟連梨花木都不是,堂堂帥府小姐,竟用棗木家具,而且還是掉漆的舊桌椅,看來老夫人對你,可不是一般的不滿意啊。”
蕭瑾萱聞言笑了笑,舉起茶杯,愜意的喝了口茶。
“是啊,殿下既然知道瑾萱不易,何不送來些東西,貼補下我,想來到時我這日子,就要好過多了呢。”
一聽這話,周顯睿隻是略微一想,便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了,起手一拱手,他笑著說道:“本王曉得了,定不叫四小姐失望。”
周顯睿走了以後,傍晚時分,果然就送來四大馬車的東西。
大到座椅板凳,小到賞玩物件,把不大的連翹院,從裏到外,徹底大翻新了一遍。
這事自然瞞不住老夫人,對方知道後,還親自來看過一回,不過走時,臉黑的都快趕上鍋底灰了。
老夫人會這樣,到不是眼熱蕭瑾萱得了東西,主要是她丟不起這個人。
想這元帥府,在長平,乃至整個大周,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可如今府上的一個小姐,吃穿用度,卻要外人幫襯布置,這事傳出去,豈不是要淪為笑柄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帥府幾位嫡出小姐,一應用度,在長平世族中,都是上屬的,如今來了個庶出,卻待遇相差這麼多,老夫人光想想,都覺得背後,指定有人要戳她的脊梁骨,說她重嫡輕庶,刻薄寡情。
所以從蕭瑾萱這一離開,老夫人就把,負責掌家的錢氏叫去了,好一通埋怨發火,才把對方攆走。
結果第二日一大早,錢氏就不得不,掛著笑臉來到連翹院,衣服細軟,丫鬟婆子,這些之前,被她故意克扣下來的用度,全部雙倍的補給了蕭瑾萱。
而在周顯睿的幹涉下,老夫人雖然不喜蕭瑾萱,但為了做出慈愛祖母的形象,也大出血一回,賞了不少的好東西。
光百兩的銀錠,就賞了三小匣,小金元寶也足有一盒,珠釵發簪十支,手鐲玉器二十副,綾羅綢緞七匹,瓷瓶擺件十對。
老夫人這次本就為了充臉麵,不叫人覺得她厚此薄彼,因此拿出來的東西樣樣全是精品。
而除了上述那些,其中三副成套的首飾,更是精美絕倫,哪怕前生,蕭瑾萱後來成了王妃,好東西見了不少,可這樣的首飾,也極難見到。
其中前兩套首飾,分別由發簪,耳墜,項鏈,和手鐲組成。
第一套是全部用大小不一的東珠做成,東珠價值不菲,拇指大的一顆,可值百兩黃金,而這副首飾中的項鏈,綴著的東珠,足有人眼那麼大,怕是它的價值,千金都不止了。
第二套首飾,用料到很普通,全部由赤金構成,但難得的卻是它鏤空的精巧,尤其是其中的步搖,上麵竟鏤空雕刻出,百隻蝴蝶來,微風拂過,這些蝴蝶就像活了似的,全部展動翅膀,美輪美奐,讓人稱奇。
若說前兩件已經是難得的珍品,而當第三套首飾,展現在蕭瑾萱麵前時,一向淡然的她,都不禁倒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