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萱聞言,竟直接點了下頭,然後神情也慢慢冷了下來。
“難道不是嗎?今日鬼祟附體一事,若真被坐實,那三姐當日火燒佛堂,弄傷與我,便會成為無心之失,因此禁足就會解了,與三伯母而言,這可是好事一件。而我蕭瑾萱,卻會因為這件事被趕出府去,侄女可沒忘記,我來帥府的第一天,您不也說了,要把我送去家廟的話嘛,如今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露薇院,若說這事和三伯母沒關係,您自己覺的說得通嗎?”
錢氏被蕭瑾萱這咄咄逼人的話,問的啞口無言,因為對方說的,確實半句都不差,一切利弊全部都點了出來。
這時她才猛的發現,蕭瑾萱來到帥府後,所謂的隱忍,沉默,原來不過是假象罷了。
錢氏之前雖已見識過,蕭瑾萱的冷靜和聰慧,知道對方不好對付,卻絕沒想到,這個十三歲的少女,竟可怕的到這種地步。
而她如今才意識到,蕭瑾萱之前表現出的溫婉,哪裏是性格本就如此,不過是沒等到最好的時機,所選擇的一種蟄伏手段罷了。
如今時機成熟,對方的利爪便毫不猶豫的伸了出來,一步步將她逼近絕境,讓她在無任何反手的餘地,徹底掉進自己布置的陷阱裏,在難脫困。
眼見如今真相已經大白,雖然大家沒說,可心裏也都知道,此事便是錢氏所為。
而趙氏在見到,蕭瑾萱把錢氏,徹底逼進了死角後,心裏暗呼痛快,也想出言在說上幾句,徹底將三房給發落了,但老夫人卻先她一步開口了。
“好了,瑾萱你別再說了,今日的事情,和你三伯母絕無關係,她是你的長輩,自然不會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依老身看,這件事情都是這妖道和那小玲,內外勾結,以此糊弄我等,離間帥府,騙取錢財,此等行徑著實可惡,現在就把這妖道送去府尹衙門,關進牢房,讓他在不能害人。”
老夫人一向雷厲風行,吩咐完,直接叫人捂了老道,還想說話的嘴,然後就將人拖了出去。
等到屋內再次恢複安靜後,老夫人才又說道:“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出了這個門,任何人都不準再提,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你們任何人,都要守好自己的本分,若有人敢在帥府興風作浪,別怪老身容不下她。”
說完這話,老夫人的目光,滿含深意的,瞪向了錢氏一眼,好半響才將目光移開。
蕭瑾萱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清楚,這位祖母,其實孰是孰非,對方根本全都知道。
而如今將那老道推出來,不過是想息事寧人,不在追查下去,從而將錢氏護下來罷了。
畢竟錢氏身後是懷安候府,錢銘如今是二皇子身邊的紅人,動了錢氏就是和整個侯府過不去,因此老夫人思量後,選擇大事化小,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了。
而和蕭瑾萱想的一樣,老夫人確實知道,這一切怕是和錢氏脫不了幹係,可今日受委屈的,隻是蕭瑾萱這個庶出的孫女,在她看來,為了對方得罪懷安候府,實在得不償失,若今日換成蕭瑾瑜,甚至是沈初雲,她處理起來,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所以說,好的出身和背景,有時確實很重要,而蕭瑾萱因為身份卑賤,很多不該她受得委屈,她也全部都得接下,更沒人肯為她出頭。
但是今天被人算計,雖然最後錢氏沒害成她,但就這麼算了,蕭瑾萱如何會甘心。
於是就見她幾步上前,跪到老夫人麵前,語氣很冷淡的說道:
“祖母,今日之事,瑾萱深感帥府重地,並非適合我這麼個庶女生活,我現在回去便收拾行裝,返回揚州,臨來京師之時,我還答應父親要侍奉祖母,如今怕是做不到了,孫女不孝,這就拜別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