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侯爺,一位公主,如今竟如市井之輩,糾纏扭打在一起,若被人瞧見,這可真算是一段趣談了。
而作為屋內唯一觀眾的錢雲鴻,目睹這一切後,他的嘴角就勾起一絲詭異的笑意,然後悄不聲息的退出了房間。
華陽哪怕被單獨禁足在靠山的小院內,一應伺候的人卻沒減少,所以在院子裏,站著許多丫鬟婆子,聽見房內的異動聲都急的不行,卻又不敢擅自闖入。
錢雲鴻才一出來,華陽出嫁時從宮內帶來的李姑姑,就趕緊迎了上來。
“小侯爺,侯爺和公主這是怎麼了,夫妻可沒有隔夜的仇,我聽著屋內似乎動起手來了,公主殿下千金之軀,傷到了可如何了得。”
話一說完,李姑姑實在忍不住了,帶著丫環就要往屋內進,可錢雲鴻卻一下將她攔住了。
“姑姑這是作甚,母親雖然是公主,但既然嫁入侯府,那便是父親的妻子,這夫妻之間的事情,姑姑插手未免不太妥當吧。”
李姑姑其實哪裏不清楚這些道理,可聽著屋內華陽尖銳的咒罵聲,還有瓷器板凳,破碎翻到的聲音,她這心裏就緊張的不行。
因此,李姑姑忙向錢雲鴻求救的說道:“小侯爺您身份貴重,奴婢既然不方便進去,還請勞煩您跑一趟將侯爺拉出來吧,否則傷了誰怕是都不太好。”
錢雲鴻聞聽這話,點點頭算是應允了,然後就從新進入了房間。
一進去後他就瞧見,原本整潔的廂房這會一片狼藉,華陽也發髻鬆散的趴在軟榻上,嚎啕大哭。
至於錢銘,這會脖子上也多出幾道指甲的劃痕,樣子狼狽異常,就連袖口都被撕壞了好大一節。
錢雲鴻的眼中閃過笑意,接著就快步走到錢銘麵前,接著小聲說道:
“父親,說好是來看望母親的,可您這一動手,反倒將事情鬧大了,母親身邊的李姑姑要不是孩兒攔著,剛剛可就要闖進來了,若被她看見如今這副光景,怕是回來京師定然要嚼舌根的,到時皇室宗親知道後,豈會輕饒了咱們錢家。”
錢雲鴻緊皺雙眉的閉起眼睛,當年他會迎娶華陽,為的就是駙馬之位,從而獲得更大的權勢。
但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忽然覺得當初的決定似乎並不理智。看似迎娶一位公主,是件為祖爭光的事情,可這華陽實在太過驕橫了,隻要是個有些血性的男人,就都無法容忍妻子是這副德行。
冷哼一聲,錢銘也不再和華陽糾纏,隻是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
趴在床上還在痛哭的華陽,眼見錢家父子,竟就這般堂而皇之的離開了,當即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錢銘,本公主就是瞎了眼,才嫁給你這個蠢貨,錢雲鴻你就是個小畜生,暗害本公主,我定要廢了你侯府繼承權的資格,叫你這輩子都後悔終生。”
已經走到屋外的錢銘,聞聽華陽這淒厲的喊話,心裏氣的不行,但終究沒在失態,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隻是當錢銘,眼見李姑姑要衝進房去時,一揮手,就見四下侯府的家生奴才,將這位公主陪嫁姑姑給攔了下來。
將李姑姑的不滿盡收眼底,錢銘心裏的恨意就更強了。
一個宮裏出來的奴才,也敢對他流露出不滿,果然是跟著華陽久了,這奴才也沒有奴才的樣子了。
“李姑姑,夫人需要靜養,你還是不要進去了,本候就命你守在門外,沒我的吩咐不準動上一下,否則我便賞你幾十板子,給你提提神,讓你清楚這懷安候府,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
說完這話,錢銘就怒氣衝衝的,一撩袍袖走出了院子,而錢雲鴻卻被留下,負責看著這位李姑姑,不許她接近華陽半步。
來看望華陽的路上時,錢銘是一臉的笑容,如今從院子裏一出來,不但身上掛彩,衣著狼狽,就這滿臉怒容的模樣,也引得旁人紛紛都向他多瞧了幾眼。
當他走過一條長廊,就要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忽然卻被人從背後給叫住了,等他回身,看清來人竟是一向與他不和的季淩楓時,當即臉色更加陰沉了。
“季大公子,是特意等在此處,要看本候笑話的不成,既然你也看見了,本候就不奉陪了,告辭!”
說完話,錢銘轉身就要離開,卻不想季淩楓先他一步,將去路給攔住了,並一臉嚴肅的說道:
“侯爺,你錢家的事情,季某不感興趣,可二殿下的正事,希望你也不再在耽擱下去了,你還是隨我即刻返回京師去吧,不要再因為華陽公主耽擱下去了。”
一聽這話,本就一肚子火氣的錢銘,可在也忍不住了。
“季淩楓,現在是我死了親生骨肉,華陽又這般撒潑胡鬧,我若在不留下主持大局,等著旁人來看我的笑話不成,至於二殿下的事情,本候心裏有數,用不著你在這裏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