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內有人驚呼蕭瑾瑜流產後沒多久,老夫人就被趙氏拉著,強行從屋內給架了出來。
並聽到趙氏焦急的說道:“老夫人您不能在屋內呆著了,瑾瑜現在是小產,不吉利啊”
這女人沒有足月就小產,可是被視為十分晦氣的事情,這時留在房內的人,就會被血光衝體,從而受災生病。
因此眼見蕭瑾瑜血流不止,必須流掉這一胎後,趙氏身為大房長媳,雖然到現在,她都沒弄明白,這個侄女好端端的,怎麼會懷孕。
但在第一時間內,她還是盡責的將老夫人攙扶出來,盡量將場麵穩重了。
而如今的老夫人,老淚縱橫,幾次掙脫開趙氏的手,就要往蕭瑾瑜的房內衝去,但都被門前的丫環們,又給攔了回來。
眼見自己無法進去,老夫人就猛的看向了錢雲鴻,接著一指對方,怒吼的喊道:
“你給我滾,別讓老身在看見你,今天我的瑜兒沒事也就罷了,若她有個三長兩段,我要讓你們錢家雞犬不留!”
老夫人因為激動,連脖頸上的青筋都浮現出來了,渾身也氣的止不住的顫抖。
錢雲鴻被對方的話,嚇的一個機靈,眼見老夫人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樣,當即連話都沒敢在說一句,轉身就跑出了玉香院,生怕離開的慢上幾步,下一刻對方就會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等到錢雲鴻被趕走後,老夫人渾身仍舊抖的厲害,但她還是費力的忙說道:
“大媳婦,你這就立刻將錢家的聘禮,統統丟出府去,出了這檔子事,以後我蕭錢兩家,永生永世不在來往,以後錢家的人若是上門,一律給我棍棒打出去。”
趙氏也是第一次瞧見老夫人如此盛怒,她心裏甚至都有點擔心,生怕年事已高的這位婆婆,被氣的直接就這麼過去了。
將老夫人的話一一記下,趙氏的眼睛卻瞟向了錢氏,猶豫之色一閃而逝,接著她就謹慎的說道:
“老夫人的話媳婦都記下了,隻是別人還好說,三弟妹可是錢家的人,您老說不許錢家的人進門,那可否給弟妹個恩典,這規矩裏就別算上她了。”
一直低眉順眼,靠後默默站著的錢氏,聞聽這話,就滿臉怨恨的看了趙氏一下。
如今她在帥府的地位,那是一落千丈,本就處境艱辛,如今她的親侄兒錢雲鴻,又將蕭瑾瑜害的這般淒慘。
生怕被老夫人遷怒的錢氏,這會都恨不得變成透明人,最好誰也別留意到她,可眼見事情都快過去了,趙氏卻將矛頭指向了她,當即恨的錢氏心裏就將這位大嫂,罵了個成百上千遍。
但不管錢氏怎麼想,被趙氏一提醒,老夫人果然將目光投向了她,神情間充滿了厭惡。
“既然是錢家人,無論是誰,都不許進我蕭家大門一步,大媳婦你倒是好心,還知道為你弟妹求份恩典,可我的瑜兒誰又肯給她個恩典,免於受這番苦難。因此什麼都別說了,即可將錢氏送去家廟吧,以後別讓她出現在老身的麵前,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一個錢家的人。”
聞聽這話,錢氏當場就跪在了地上,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畢竟今天的事情,真的和她沒有半分關係。
心知老夫人惱恨,因此才遷怒與她,可如今她的兄長錢銘已死,帥府內她又是個遺孀,並無丈夫撐腰,所以錢氏知道這次,自己是在劫難逃,當即就連連叩頭,哽咽哭泣的說道:
“老夫人,老祖宗,媳婦自知做的不好,我那雲鴻侄兒也做了天大的錯事,您容不下我,媳婦不敢有半點埋怨,但我的珂兒卻是您三兒子的唯一骨血,等到鳳瑛去了家廟,還請老夫人務必不要遷怒珂兒,媳婦在這給您磕頭了。”
這話一說完,錢氏就放聲大哭,並不間斷的給老夫人磕著響頭,哪怕前額已經血肉模糊一片了,她也沒停下過一刻。
聽著擲地有聲的磕頭聲,好半響後,老夫人才皺眉說道:
“行了,珂兒是我的孫女,老身自然不會難為她的,你現在就離開帥府吧,隻要你在家廟安分守己,瑾珂我會幫你養在身邊,將來也會給她尋個好婚緣的。”
眼見老夫人話裏的意思,竟是不準備在叫自己回府了,錢氏心裏雖然難受的厲害,可到底什麼都沒在說。
如今她自身難保,能求得老夫人的承諾,並將女兒護下,錢氏對此已經心滿意足了。
帥府現在是老夫人獨大,錢氏知道自己隻能先行忍耐,等熬到老帥爺回來後,她才能有一線轉機。
心裏盤算好的錢氏,在金川上前,將她引出府去時,表現的很是平靜,隻是眉宇間的淒涼,卻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掩蓋的。
在旁靜靜看著這一切的蕭瑾萱,望著錢氏離開的背影,她不禁往趙氏那裏,深深的看了一眼。
遙想這位三伯母,在她前世死的時候,對方還是風光無限的侯府三夫人呢,而且一直大權獨攬,無人能及。
可是如今呢,對方的管家權,不但數月前就落到了趙氏的手裏,現在更是因為趙氏的一句話,就落了個被趕去家廟,了此殘生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