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離開衍慶宮,眾人在不久後便察覺到了,因此這會沈文卿已經帶著宮人,在四周遍尋她的蹤影了,就連襄平也出去找人了。
良妃和顧夫人,因為如今正相商正事,所以仍舊沒從寢殿內出來。
因此這會還呆在正殿內的,就剩下蕭瑾萱,周顯睿,以及顧清平三人了。
如今離明帝和薛後離開,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所以殿內無論是破碎的琉璃酒壺,還是家宴的糕點酒水,已經全部打掃幹淨,並撤下去了。
而周顯睿這時命宮人將正殿大門關上,見再無旁人在場後,才凝眉有些擔憂的看向了蕭瑾萱。
“四小姐,我七弟那邊你無需擔心,父皇一向對他很是偏愛,雖然今日他當眾傷了惠妃,但想來不會受到重責的。”
聞聽這話,站在周顯睿一側的顧清平,也連忙安慰的說道:
“是啊瑾萱小姐,顯禦自小就任意妄為,比這更過火的事情他也幹過,聖上也向來既往不咎,因此你千萬不要擔心,到是你自己,剛剛險些喝了毒酒,可有被嚇到。”
眼見麵前這二人,都滿臉關切的看著自己,蕭瑾萱淺笑著搖搖頭,聲音從容的說道:
“有勞殿下,顧公子掛心了,放心吧我並沒胡思亂想,何況聖上前來,本就是為了給禦王殿下解圍,雖然瑾萱最近確實憂思過甚,做事經常失去冷靜,但這麼淺顯的事情我還的看得明白的,所以禦王那邊,我並不擔心。”
最近蕭瑾萱因為感情的一波三折,而心神耗損極大,這點周顯睿自然清楚,而這段時間,對方行為處事,就如蕭瑾萱自己說的一樣,確實比之往日,要失了常態許多。
可如今瞧著蕭瑾萱,嘴邊似有若無的淺笑,再次掛起,就連近日來,疲憊不堪的雙眸也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周顯睿知道,他認識的那個蕭四小姐,已經將狀態調整好,從新回來了。
而一旁的顧清平,望著如今的蕭瑾萱,他也明顯感覺到,對方似乎和剛剛家宴時,有明顯的不同了。
尤其是對方周身上下,更是展現出一種,泰然自若的氣場,比之剛剛的薛後,甚至都不相上下分毫,這一發現,真是叫他詫異不已。
而蕭瑾萱這會,已經走到正殿的窗邊,望著外麵的景致,她聲音幽深的說道:
“自打從揚州來到京師以後,我府內府外,相爭相鬥就從沒停止過,如今本以為可以過幾天安穩日子了,薛後卻又要毒害與我,我與皇後素不相識,她會對我出手,定是因為泰親王的緣故,看來這位王爺,是真不打算和我善了呢,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了,我蕭瑾萱倒要看看,最後到底誰生誰死!”
蕭瑾萱開始時,聲音還十分輕柔,可隨著她心裏的怒氣被燃起,說到最後幾句話時,她不但聲音充滿了肅殺之氣,讓人一聽之下,根本不敢相信,這般狠辣果決的話,竟是從眼前這個溫婉女子嘴裏講出的。
周顯睿見到蕭瑾萱如此神態,到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畢竟對方比這還狠的時候,他也已經見識過了。
可顧清平這會可看的都有些呆滯住了,因為和蕭瑾萱算上這次,他二人也就見過兩回,可這兩次裏,對方給他的印象,那都是得體端莊的世家千金的形象,他哪裏想得到,轉眼間,蕭瑾萱竟會露出這麼陰冷嗜殺的一麵。
而周顯睿和蕭瑾萱,從揚州到現在,幾次聯手結盟,因此默契無比。
眼見對方如今放出這樣的話,周顯睿就知道,適才家宴上是事,恐怕真的是把這位蕭四小姐惹火了,對方的憤怒,顯然是要宣泄在薛後和周顯泰的頭上了。
對於這一點,周顯睿自然樂見其成,畢竟薛後母子被打壓,那就是重創親王派的實力,何況如今蕭瑾萱在帥府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他們太子一黨之所以鬥不過親王派,不就是因為對方有薛相府撐腰嘛。
而若是蕭瑾萱著手對付薛後母子,勢必就要找到個強大的盟友,到時太子黨就是對方最好的選擇。
屆時太子黨可以給蕭瑾萱助力,而對方也能將帥府變為太子最大的依仗,那時在和相府抗衡起來,就在也不會那麼被動了。
周顯睿和蕭瑾萱,向來都承認對方是彼此的知己,而他二人的默契程度確實很高,就像如今,雖然他倆都沒將這結盟的意思,當眾說出來,可是在心裏,卻是想法一致,不謀而合的。
可是這下可苦了顧清平了,眼見蕭瑾萱說完適才那番,讓他心驚膽戰的話後,就不再言語了。
而周顯睿這位親表哥,也露出了然的笑意,一頭霧水的他,連忙擔憂的說道:
“瑾萱小姐,睿王表哥,無論你們到底在想什麼,可薛後是一國之母,惠妃也是三品宮妃,你們可切不能妄動啊,這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反正這毒酒的事情,到底也沒害到誰,我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