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冰冰涼涼的沒有知覺,雙眼仿佛重有千斤般,想睜開卻就是有心無力,而這就是蕭瑾萱恢複意識後,所感觸到是狀態。
似睡非睡的,不知又過去了多久,蕭瑾萱的聽覺,還有嗅覺也開始慢慢蘇醒,接著她便覺得四周似乎都是水聲,鼻間也充斥著一種淡淡的腥味。
其實這會蕭瑾萱,意識已經恢複了,她也想起了自己同周顯禦,一同墜崖的事情。
可是就算她腦子裏清楚的很,但是手腳就是一下也動彈不得,心裏惦念著周顯禦,又急於弄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當即就見蕭瑾萱,便開始盡力的用意識去控製雙手,然後一點點的從手指端,慢慢的活動起來。
這一過程,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蕭瑾萱在反複活動四肢的時候,一連又昏睡過去了三四回,這才算勉強能抬起手臂了
而緩了這麼許久的功夫,她的雙眼,也不在那麼發沉,並輕輕的睜開了。
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流淌著的水流,還有浮在上麵,就飄在她眼前的許多水草,有的甚至都粘在了她的臉上。
吃力的舉起手,將臉上的水草弄掉,蕭瑾萱在適應了下,刺眼的陽光後,也算把自己如今的處境,給瞧個清楚了。
其實如今她是平躺在水裏的,按蕭瑾萱的回憶,當初她和周顯禦墜崖時,到了崖底確實是掉進了一條湍急的河水裏,接著她直接被由上而下,極速墜落的重力,給拍暈過去,之後的事情就全然不得而知了。
而如今她正處在一塊巨石的寬大夾縫裏,顯然是順著河水流下時,被無意衝進來的,也幸虧是被這石頭給擋住了,否則這會她還不知道,要順著河水漂到哪裏去呢。
而且若是一直浸在水深的河流裏,估計她就沒現在這麼幸運,還能蘇醒過來了,應該早就被溺死在河裏,變成一具浮屍了。
但更讓蕭瑾萱,覺得欣喜異常的,就是在她的身邊,周顯禦赫然也昏迷在側,也許是因為對方的手,一直緊緊抓著她的原因,所以彼此間到沒有被河水衝散。
身體已經不那麼僵硬的蕭瑾萱,這會已經從夾縫的淺水裏坐起了身,試著想先把,被周顯禦握住的左手抽出來,可努力半天,對方的手,仿佛是長在了她手腕上似的,根本就扳動不開分毫。
無奈之下,蕭瑾萱也隻能任由對方抓著了,接著便趕緊用右手去推周顯禦,希望能把對方叫醒。
其實單輪體質,周顯禦可要比蕭瑾萱,強上太多了。
但周顯禦在墜崖前,先是一場惡戰受了多處傷患,接著墜下懸崖,落入河水裏,他眼見求生有望,又護著昏迷不醒的蕭瑾萱,在湍急根本無法靠岸的河水急流裏,掙紮順流而下了一天一夜之久。
最後周顯禦眼見此處,有一塊橫在河水中央的巨石,這才拚著最後一點氣力,扯著蕭瑾萱,躲進了石縫夾層裏,這才避免了,繼續被河水衝走的命運。
而周顯禦眼見二人可算占時沒了性命之憂,困倦到極限的他,這才一頭栽倒,昏死了過去。
但渾然不知的蕭瑾萱,卻還在感歎兩人很幸運呢,她以為能進入石縫,是被河水給巧合衝進來的,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如今昏迷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拚了性命也要保護下她,而努力後的結果。
而在說蕭瑾萱,叫了周顯禦半柱香的功夫,然後她又往對方的口中,遞送了些許清涼的河水。
這才眼見著周顯禦,眉頭先是輕皺了一下,接著就悠悠轉醒了過來。
當恢複意識後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蕭瑾萱那溫婉的麵容時,周顯禦真是覺得,自己這會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心裏萬幸對方還好好的,在水裏漂泊了數十個時辰,周顯禦那會抱著蕭瑾萱,頭一次感覺到了絕望,因為他真的好擔心,自己護不下對方。
若是墜崖沒有死成,最後反倒因為他的照護不周,害的蕭瑾萱溺死在水裏,那周顯禦真是到死,都不會瞑目的。
但如今上天還是待他不薄的,他們兩人竟然都活了下來,這種劫後餘生,並守住了摯愛的感覺,甚至都激動的他,有那麼瞬間的衝動,險些沒喜悅的掉下淚來。
到底是常年習武的人,周顯禦這一從昏迷裏蘇醒過來,根本不像蕭瑾萱適才,還需要恢複那麼久,一個鯉魚打挺,他便直接站起了身,接著指了指自己的後背,溫柔的說道:
“萱兒,咱們現在還在河水中央,被困在這可不是辦法,所以你趕緊到我背上來,我帶著你想辦法遊過這河水,趕到右側的叢林地麵上去。”
他們二人順水漂流了十幾個時辰,如今兔兒嶺早就已經看不見了,現在的四周,都是極為原始的茂密叢林,顯然周顯禦他們,這會是身處在一片了無人煙的荒野裏了,要想從這離開,想必是要費一番功夫的了。
而眼見周顯禦,這會已經單膝跪在地上,等著背起自己了,當即蕭瑾萱就是一笑。
“行了,別把我想的那麼嬌氣好不好,你別忘了,我從小可是在莊子上長大的,上樹下河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尋常之事,你背著我咱們想遊過去,可就困難的多了,還是各遊各的吧,我若真有個閃失,你在身邊相護著,想來也不會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