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趙老漢,竟將這黑山王,說的如此神乎其神,甚至連采陽修煉,得道成仙的話,都給講出來了。
當即蕭瑾萱聽的就是一樂,接著望著同樣悶笑不已的周顯禦,神情溫婉,卻透著股嘲弄的說道:
“就算真是個修煉千百年,得了道行的精怪那又如何,如此禍害一方,還妄想升仙,何況我蕭瑾萱,雖信諸天神佛,卻不信這妖邪作祟,畢竟凡是有反就有正,有妖必有仙,若是真有這麼個精怪胡亂害人,老天爺早就降下天雷劈死它了,豈能容得這黑山王,這般張狂肆虐。”
趙老漢聞聽這話,隻當蕭瑾萱不信自己的話,當即有心反駁,卻又覺得衝撞了恩人太過無禮。
因此他也不和蕭瑾萱爭論什麼,隻是叫周顯禦二人先坐著,他自己則去茅棚小灶那,看看飯菜準備的如何了。
等到趙老漢一走,周顯禦就湊了過來,笑眯眯的望著蕭瑾萱,然後邪氣的挑了下眉。
“萱兒,你適才的話,可是話裏有話啊,看來你是不信有什麼精怪作祟,疑心是有人裝神弄鬼,故弄玄虛對不對。”
聞聽這話,蕭瑾萱當即就是一笑,然後聲音輕輕一揚,不答反問道:
“那咱們的堂堂戰王千歲呢,按您的意思,難道還真信了,這妖精鬼祟的說法不成。”
蕭瑾萱自己是重生而回的,前不久又在城隍廟後身,親身經曆了靈泉療傷的神跡,其實她確實是相信,這冥冥之中,是有天道神佛存在的。
但若這黑山王,是什麼黃皮子,狐狸,蟒蛇成了精,這話說出來,蕭瑾萱或許還真能信上幾分,畢竟民間關於動物成精修仙的傳聞,她也是自小聽到大的。
可是眼下這位精怪,不但非馬非蟲,而且能力高深的也未免,太過於手眼通天了些。
如今大周四海升平,也沒見妖邪鬼祟,當道肆虐,這黑山王這麼大的本事,按理早不該隻盤踞在黑山才對,而且這東西,還懂得殺人滅口,不暴露自己的模樣行蹤。
這在蕭瑾萱看來就更加的可疑了,反倒更像是人為搗鬼,故意製造恐怖氛圍,雖弄不懂為何要擄劫青壯男子,但這背後必然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在裏麵。
而眼見蕭瑾萱反問自己,周顯禦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然後慢悠悠的說道:
“爺會信了這鬼話才怪呢,本以為萱兒聽完會害怕呢,沒想到你還是這麼的氣定神閑,看來想見你失態一回,還真是不容易呢。”
周顯禦故作失望的搖了搖頭,接著忽然嗬嗬笑了兩下,然後就壓低聲音,多了幾分認真模樣的繼續說道:
“不過萱兒,這竹螺鎮的黑山王,恐怕還真的來頭不小呢,因為我聽那趙老頭,對這東西的描述以後,怎麼聽,怎麼覺得這似馬似蟲幾米長的精怪,更像是行軍陣法裏,利用士兵布下的一字龍蛇陣呢,若是晚上在月光的映襯下,這陣一旦布成,就和那黑山王一個模樣了。”
對於陣法,蕭瑾萱雖然也在書裏看見過介紹,不過那都是極為粗淺的東西,和周顯禦這個軍事奇才所掌握的,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因此一聽聞,竟然有陣法,可以活靈活現的有如活物似的,叫人難辨真偽,蕭瑾萱到不是不信周顯禦的話,但還是狐疑的忙追問,這陣法是如何做到,這般玄妙的地步。
眼見蕭瑾萱的興趣又被勾起來了,周顯禦自然是不嫌麻煩的,趕緊講解道:
“萱兒,適才趙老頭說,那黑山王不但發出群馬嘶鳴的聲音,行動間還有金屬之音,其實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群騎著戰馬,身穿重甲的士兵,然後成一字擺出個小龍蛇陣,才會形成出的特有效果。”
接著就見周顯禦伸手,從麵前簡陋的杯子裏,食指蘸了點清水,並在木桌上邊畫,邊繼續說道:
“這陣法一道,萱兒你可別小瞧了它,它不但結合奇門遁甲,還與周易五行相通,高明的陣法,入陣者甚至能產生幻覺,活活困死在裏麵的都有,而一字長蛇陣,雖然是個極為普通的陣法,但若是身處陣中的士兵,相護配合默契,在以盾牌等物置於頭頂,徹底把身形掩在下麵,那在昏暗難辨的夜晚,被誤認成是精怪妖祟,那是相當有可能的。”
這也就是周顯禦,這個對軍事天賦極高的異類,來了這竹螺鎮,否則換了旁人,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將一隻百姓口中的精怪,和陣法聯係的一處去。
而眼見周顯禦說的有理有據,而且極為的自信,當即蕭瑾萱,也不得不感歎陣法的玄奧高深,同時更是神情一凝的說道:
“原本我隻以為,這裏匪患猖獗,黑山王一事,是這些草莽之輩弄出的玄虛,如今看來,若按顯禦你的分析,這山匪可沒本事,懂的兵法,還布下這種配合默契的陣法,那這背後搗鬼的人,必然是來頭不小,而且還能調動軍隊士兵,看來這竹螺鎮的怪事,是越來越複雜了。”
周顯禦這會神情也不太好看,因為蕭瑾萱說的都對,能如此整齊劃一,擺出龍蛇陣,必然要練上不下三年才行,而且這些人還有馬匹和重甲,這都說明假扮黑山王,禍害一方百姓的,必然是大周的正規軍隊無疑,而這就讓他心裏很不舒服了。